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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沒事,旁邊也沒人,現在這個時間,估計也不會安排彆人了。
您坐這邊,你們就坐這兒吧。”
看著兩個像蒙著頭的少女,又想起兒子說過這一排是主演家屬的位置,張晴便沒有再堅持換座。
本來能來的家屬就不多,這一排還有空位,靠邊一些位置都沒人坐。
正好,張晴和老孫坐在3號和4號。
“謝謝阿姨。”
兩位少女回頭看到後麵幾排已經坐滿,不好意思地向張晴道謝,隻好重新坐下。
“客氣什麼呀,這排都是家屬座,你們是哪家的孩子?”
張晴雖然在京城生活了近二十年,但東北人的熱情本色還在。
看兩個女孩年紀,她心想可能是張團長或鄧姐家的親戚。
張晴旁邊的女孩沒說話,另一邊的女孩倒是大方地回答:
“阿姨,我們是導演的朋友。”
“哎呦,你們是我兒子孫祺的朋友!”
一聽是兒子的朋友,張晴眼睛一亮,露出驚喜,不自覺地用看未來兒媳的目光打量起身邊的兩個女孩。
嗯,都很年輕。
雖然戴著口罩看不清長相,但看眉眼、身形,肯定沒錯,個個都是胚子。
尤其是坐在她旁邊的,彆的不說,單看骨相就是難得一見的好模樣。
張晴畢竟是專業舞蹈演員,看人這方麵非常在行。
隻是這孩子,好像有點緊張?是不是我看錯了,她好像在發抖?
這兩個坐錯位置的少女,正是劉一非和蘇暢。
她們事先不知道影迷區還分座位號,見這排人少就坐下了,沒想到竟是家屬專座。
而劉一非聽到張晴說自己是孫祺的母親時,
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腦子裡“嗡”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突然斷了。
糟了……這下真是撞上了!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心跳毫無征兆地加快,血液湧上臉頰,很快整張臉就紅透了,額頭也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在燈光下,那汗珠亮晶晶的,竟透出一絲特彆的光彩。
“哎呦,這影院這麼大,空調卻一點都不管用,悶得人難受。
閨女,要不把口罩摘了吧,看你熱得冒汗了。”
張晴察覺到劉一非的異樣,以為她是被悶壞了,心裡一軟,便好心勸了一句。
劉一非聽話得像隻溫順的小貓,輕輕“嗯”了一聲,順從地摘下了口罩。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順從,隻是本能地害怕,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
當劉一非摘下口罩的刹那,舞台上的主持人宣布電影正式開始,放映廳的燈光瞬間熄滅。
可就在燈光熄滅前的那一瞬間,張晴還是看清了她的側臉,作為女人,她不禁暗暗驚訝。
這是哪家的姑娘?長得也太漂亮了。
如果她能有這樣的女兒,哪怕少活十年也願意。
張晴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跟著家裡那個喜歡附庸風雅的男人過了大半輩子,耳濡目染,也學了幾句文縐縐的話。
該怎麼形容呢?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她還想多看幾眼,但燈光已經全暗,大屏幕上電影已經開始播放。
再說,畢竟是第一次見麵,就算同樣是女人,也不好一直盯著人家小姑娘看,於是她收回目光,專心看電影。
張晴移開視線,而劉一非卻絲毫沒有放鬆。
她身體緊繃著,過了許久才稍微緩過神來。
電影開頭放了什麼,她完全沒看進去。
直到孫祺出現在畫麵中,她才慢慢把注意力轉向銀幕。
劉一非知道孫祺在片中的角色。
畫麵一亮,她立刻認了出來。
兩個戴著頭盔的年輕人騎著一輛摩托車,一身悍匪打扮。
其中一個點起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隨手一揚,將半截煙遞給了旁邊的同伴。
本以為同伴也是個狠角色,沒想到帥不過三秒——這位同伴竟然隔著頭盔就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發現根本抽不著。
場麵十分滑稽。
電影院裡響起一陣輕笑。
影片的喜劇效果第一次展現出來。
在這段鏡頭中,孫祺埋下了一個伏筆——從劫匪的視角看去,畫麵中是一家銀行,而旁邊的手機店卻很少被人注意。
這顯然是有意設計的,目的是讓觀眾誤以為兩人要搶劫銀行,而實際上他們的目標卻是那家手機店。
等到後續劇情揭曉時,與兩人凶悍登場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杆寒氣森森的槍,營造出強烈的戲劇反差,讓觀眾忍俊不禁。
當然,並非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幾位專業影評人便留意到了這一點。
在全景畫麵中,兩名劫匪所站的位置與銀行略有偏差,卻正好對準了手機店。
張利迅速在筆記本上記下這一筆。
自年初被主編臨時安排參加電影《那些年》的首映禮以來,張利原本隻打算走個過場、應付差事,卻沒想到影片的實際效果讓他大為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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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他對新生代導演孫祺多了一些關注。
這主要是因為目前華語影視圈的導演隊伍確實後繼乏力。
曾帶領華語電影走向世界的第五代導演,如今已顯疲態,不再像當年那樣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而是陷入重複自己的困境,難以突破創作瓶頸。
而第六代導演則明顯偏離主流,隨著電影產業越來越商業化,他們逐漸與市場脫節。
在張利看來,這是時代造成的局限。
導演這個職業非常主觀,需要將內心的故事通過畫麵傳達給觀眾。
電影的表現形式多樣,具體怎麼選,全看導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