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沒想到剛翻出牆就撞見衛淩風,急忙擺出搜尋姿態:
“我......我睡不著出來走走,正巧看見房頂有黑影閃過,一路追到這兒就不見了。你怎麼來了?”
“巧了,我也是追著黑影過來的。”
妖翎:嘖嘖嘖,感覺你們倆人嘴裡湊不出半句實話。
衛淩風順勢躍上牆頭,故作茫然道: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還被查封了?”
見衛淩風居然不知道,蘇翎眼中閃過些許不易察覺的失望,低眸不假思索道:
“大楚禦史白家,五年前被以謀逆之罪滅門查封。”
衛淩風眉梢一挑,轉身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有意思。你不是初來離陽城嗎?怎會對這裡的陳年舊案如數家珍?”
“我......我來之前看過很多卷宗。”
聽聞此言,衛淩風也沒有追問而是自顧自道:
“蘇翎,年十八,祖籍越州,自幼習武,擅使刀槍,父母過世,多次協助地方捕快剿匪有功,特批加入天刑司......我記得檔案是這麼寫的吧?”
“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太多了。”衛淩風目光掃過她那今天摟了好幾次的纖細腰肢,“自幼習武的女子,少有你這般玲瓏身段。再說你手上的繭在指尖,這可不是練刀的痕跡。”
蘇翎眸光一凜:“衛大人想說什麼?”
“隻是好心提醒,下次偽造履曆,記得編得周全些。”
妖翎:沒看出來,你這流氓小上司還真有幾分機敏。
“衛大人有資格說我嗎?作為天刑司旗主,實際上居然是紅塵道掌座的弟弟,一身魔門修為,從手中這柄寶刀應該不難調查出師承吧?”
“哈哈哈!”衛淩風的笑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朗。
“你笑什麼?”
他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發頂,像在逗弄炸毛的貓兒:
“沒事,隻是覺得這上下級關係挺有意思,調查能力和機靈程度都很好,作為領導我認可你了。”
“切!”蘇翎拍開他的手。
“既然話都說開了,你的事我不過問,我的事你也彆插手,咱們彼此就當不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挺好奇的:今天你為什麼選我當你的上司?”
蘇翎不自覺的瞟了眼幾乎荒廢的白府小院:
“因為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不過他已經去世了。”
“拿我當朋友就好,行了,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抓‘花間客’呢!”
......
隔天一早,晨霧未散,三川碼頭上浮動著潮濕的腥氣。
這碼頭本就不大,又因紅塵道與金槍門爭奪地盤,最近來往的客船貨船稀稀拉拉,顯得愈發冷清。
一身粗布簡裝的衛淩風叼著根蘆葦杆,頭上蓋著鬥笠,握著魚竿,懶洋洋倚在租來的烏篷船頭。
蘇翎坐在船艙裡煮著茶,同樣是一身粗布衣,竹條簪子挽著長發。
兩人乍看起來,倒真像是對趁早來占釣位的野鴛鴦。
喝了口茶,望著打扮成農家少女卻帶有另有一種自然美的蘇翎,衛淩風小聲調侃道:
“那個紅綃還真沒說錯,你這細枝碩果倒是穿什麼都好看。”
蘇翎端了杯茶坐在旁邊,白了衛淩風一眼道:
“有這閒心還不如分析一下敵方勢力。”
衛淩風放下魚竿兒伸了個懶腰道:
“有什麼可分析的,正主都還沒來呢,除了那艘船有問題,剩下的基本都是碼頭的人和船客。”
衛淩風說著指了指不遠處一艘船艙很大的老舊漁船。
蘇翎隻發現船頭坐著兩人在釣魚,並沒有什麼異狀:
“何以見得?”
“彆看那船頭就坐了兩個人,但實際上已經換了四撥了。我估摸著,船艙裡至少藏著八九條漢子。
八九個大漢躲在船艙裡,不是搞些見不得人的龍陽斷袖,過於焦灼的體育活動,就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埋伏在這裡。”
“這麼說確實有些問題。”
“最可疑的是八九個人半天一條魚都沒釣上來。”衛淩風補充揶揄道。
蘇翎終於沒忍住翻了翻魚簍笑道:
“好意思說人家嗎?咱們旗主大人不也是收獲空空?這不惹人懷疑?”
衛淩風伸手攬住蘇翎的細腰:
“我可不一樣,教你學個乖啊,男人真釣魚是不帶女人的,帶女人那都是奔著船震去的,要不然咱們當著他們的麵再親熱一下,這樣他們就不會懷疑了。”
又想起昨天被這家夥摁在床上教叫床,蘇翎俏臉一紅掙脫魔爪一腳就踹了過去:
“滾!”
妖翎:好無聊啊!要不然你們倆親熱一下我也看看戲。
好在是話音剛落,衛淩風這邊魚兒就咬了鉤。
衛淩風動作嫻熟地將肥美的江魚甩上船板,還不忘朝對麵仍舊空軍的“花間客”團夥秀了秀。
隨即抓住江魚手起刀落間,魚鱗紛飛開膛破肚,清理得乾乾淨淨。
他借著烏篷船上的簡陋廚具,熟練地添柴生火,不多時,一鍋奶白色的魚湯便在爐火上翻滾起來,濃鬱的鮮香隨著水汽蒸騰,勾得人饞蟲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