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今天隻為開心,小楊昭夜自然也不和師父客氣。
拿著銀票就衝入鬨市之中,要知道小家夥在皇城中可從沒有這樣被人寵過。
街市上叫賣聲此起彼伏:
“糖人兒~又甜又脆的糖人兒~”“泥偶泥偶,會變臉的泥偶咯~”各色攤位上,花燈流光溢彩,蜜餞晶瑩剔透,看得人目不暇接。
小楊昭夜左手挽著娘親,右手拽著師父,活像個儘職的采購總管,沿著長街一路掃蕩。
“娘快嘗嘗!”她踮著腳將果脯遞到柳清韞唇邊,“可甜啦!”
轉頭又咬了一口新買的糕點,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呸呸!這個好苦,師父您正好去去火,給你!”不等衛淩風反應,就往他手裡一塞。
“我要那兩個仕女麵人!那個豬的也給我!師父!這是你的!”
三人說說笑笑,衛淩風懷裡抱著、手裡提著大包小包,活像尋常人家帶著妻女出遊的郎君。
行至橋頭,但見人群熙攘,各種雜耍把戲好不熱鬨。
見不少學子打扮的人圍成一個大圈好不熱鬨,小楊昭夜拽著兩人就往人堆裡鑽:“這裡在玩什麼呀?”她擠到最前頭,仰著小臉好奇地問道。
中間那位須發花白的老者捋了捋胡子,略顯不耐地解釋道:
“十兩銀子一位,輪流抽簽對對子。對不上來、對得不好或是超時的要罰酒,得分最高的勝者可得五十兩賞銀,鬆嵐書院的院長還會當場為勝者作畫一幅,眼下已有二十三隊報名,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可要參與?”
小楊昭夜聞言立刻轉身,拽著衛淩風的衣袖搖晃:
“師父師父,這個你能行嗎?”
衛淩風苦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這丫頭,真當為師無所不能啊?這我可不擅長。”
衛淩風心說吟詩自己還能文抄一下,秒對對子這種真考才思敏捷的自己可就沒把握了。
環顧四周,但見眾人皆是一身儒生打扮,想必都是離陽城各書院的學子趁著節慶出來遊玩的。
幾位書院學子見衛淩風一身江湖俠客裝扮,隻當是尋常武人帶著妻女出遊,其中一位青衫學子拱手道:
“兄台若是不行,就請讓個地方,我們還有其他同窗要參與。”
誰知話音未落,柳清韞已一步上前,素手輕按在參賽席位上,眸中閃爍著久違的自信光芒:
“我來!”
這一聲輕喝引得周圍學子紛紛側目,沒想到這位戴著孔雀麵具婀娜多姿的白裙小婦人竟要參賽。
但見她已取出銀兩放在案上,眾人雖詫異,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彆說其他人吃驚,衛淩風和小楊昭夜都被嚇了一跳。
“娘親加油!”反應過來的小楊昭夜揮舞著小拳頭。
見柳清韞難得如此主動,輸贏倒是無所謂了,衛淩風也上前鼓勵道:
“那我就負責喝酒好了,清韞,你可彆讓我喝太多啊!”
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這種輕鬆愉悅的氛圍,柳清韞竟也難得豪氣起來,少女一般擼起袖子,玉手一拍桌案,朗聲道:
“好,來吧!”
之前拘謹擔憂的模樣一掃而空,看得衛淩風和小楊昭夜都不禁對視一眼。
“嘶~你娘還有這麼颯爽的一麵?”
“噓,我也是第一次見。”小楊昭夜小聲回答,眼裡滿是新奇。
認識了所有的人之後,主持的老者抽簽確認分組後輕咳一聲道:
“第一場柳姑娘對李公子,二位各自抽題出對。若對方十步之內對出下聯,得一分;若對不出,則出題者得分;若出題者自己還能對出,再加一分。如此往複,直至一人認輸或分差超過五分決出勝負。”
那青衫學子從簽筒中抽出“祝農”二字,略一沉吟便朗聲道:
“姑娘聽清了,上聯為:五穀豐登農神笑。”
眾人正待欣賞這位柳夫人踱步思索的優雅姿態,卻見她紋絲未動,朱唇輕啟便對出下聯:
“三川錦繡庶民歡。”
這一氣嗬成的應對引得滿座嘩然,柳清韞不待眾人驚歎,已從簽筒中拈出“學院”二字,纖指輕叩案幾道:
“閣下聽清,上聯為:閒人免進賢人進。”
那學子聞言在方寸之地來回踱步,可惜十步走儘仍未能成對,隻得仰首飲儘杯中酒,不好意思繼續於是拱手認輸。
見其認輸,柳清韞盈盈一禮,素手輕攏鬢邊碎發禮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