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風所言不錯,即刻搜查陸童府邸,凡與刑部往來的文書,片紙不得遺漏!”
“遵命!”一看矛頭轉移了,天刑司眾人自然不再給機會,齊齊轉身隨行。
方才還趾高氣揚的刑部侍郎,此刻再端不住架子,竟提著紫袍下擺踉蹌追來:
“殿下,此子所言全無證據,斷不可信啊!”
“侍郎方才指控天刑司時,可曾掏出半張實證?既然都沒證據不妨各自查查!看看到底是誰的衙門不乾淨。”
“欸欸欸!公主殿下,此案牽連甚廣,不如從長計議!”
楊昭夜頭都不回:
“不必,侍郎大人不是要上奏嗎?本督正好陪你麵聖——就奏刑部冤案累累,以致凶手尋仇殺人!”
高秉忠老臉煞白,當眾作揖道:
“殿下息怒!下官絕無此意啊!”
可楊昭夜早已踏上那駕玄鐵鎏金的華貴馬車,高秉忠還想跟上去,卻被楊昭夜一個鳳眸怒視,隻得迅速退後不敢僭越。
誰知馬車剛剛碾過青石板時,楊昭夜忽又掀簾,對著空氣般丟下一句:
“衛淩風,你傷勢未愈還杵在那兒乾嘛?給本督滾到車上來!”
天刑司眾人聞言皆是一怔,督主那輛玄鐵鎏金的華貴馬車,向來不邀他人入內。
今日竟破例邀衛淩風同乘!幾位堂主眼神交彙,嘴角悄然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情形雖出人意料,細想之下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衛淩風剛剛替督主擋住了刑部發難,當眾解了圍。給予些許特殊嘉獎合情合理,何況衛淩風確是重傷未愈之軀。
隻是本就冷若冰霜、俊美迫人的督主,此刻讓那同樣英俊得令人側目的衛淩風孤身上車,此情此景,難免引人往風流韻事上揣測。
飛身上馬的蘇翎小聲調侃道:
“保住自己的屁股哦。”
“呸!我又不是去當男寵的!”
車簾落下,隔絕外間喧囂。
馬車內裝飾華美異常,軟榻鋪展著不知名的華貴皮毛,一張小巧的檀木桌案置於中央,淡雅的沉香氣息氤氳彌漫,將此處襯得如同女子的香閨雅室。
昨夜還像隻小貓般蜷在他懷中,緊摟著仰望星空的乖巧徒兒,此刻卻傲然端坐主位,鳳眸含霜寒光凜冽,不怒自威。
見此情景,衛淩風斂神肅容,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行禮:
“督主喚我前來,不知有何差遣?”
誰知楊昭夜隔窗瞥見外間無他人尾隨,周身那層凜冽威儀便悄然褪去。
她唇角噙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慵懶笑意,眼波流轉間寒意儘消,聲音倏忽轉為親昵:
“拘什麼禮,到這邊來坐。怎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那語調帶著曖昧的挑逗,分明是閨閣私語,偏在威嚴底色裡撩人心弦。
衛淩風聽著則是有一種公司董事長叫小秘書坐自己腿上的感覺。
見衛淩風在桌案對麵落座,楊昭夜纖指執起茶壺,主動斟了盞熱茶推至他麵前,難得眸光溫軟,語氣藏不住關切:
“傷勢好些了嗎?車上有藥。”
衛淩風正色回應:“已無大礙,督主到底有什麼安排?”
楊昭夜指尖輕叩案麵:“剛剛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應該沒說完吧?”
“我不懂督主的意思。”衛淩風眨著一雙深眸,儘量讓自己顯得真誠。
“哦?不懂嗎?”她眉梢微挑,眼波如絲線纏繞他,“若是凶手真有一招封穴製敵之能,為何不直取要害銀針奪命?偏要多此一舉用血刀堂的刀法殺人?並且趙健和陸童的實力其實沒差那麼多,凶手先斬陸童的頭應該另有原因吧?”
“屬下也想不明白。”衛淩風垂眸避開她視線。
楊昭夜忽傾身向前,吐息間帶著幽蘭氣息,深邃鳳眸直勾勾盯著衛淩風:
“是不明白,還是有意隱瞞?”
衛淩風忙舉杯佯裝啜飲,以茶盞掩住神色:
“屬下是真的不明白。”
“切,不願意說就算了,那咱們就聊聊彆的。”
鬆了口氣的衛淩風笑道:
“聊彆的好,聊彆的好,總是聊著殺人案件也怪沉重的,聊點兒輕鬆的話題......”
誰知衛淩風話還沒說完,楊昭夜豁然起身,一腳踩在了桌案上。
同時直接伸手抓住了衛淩風的衣領,將其拉到跟前,楊昭夜的絕美玉容近在咫尺,隻是鳳眸中溫存儘皆消散,隻剩下壓製不住的怨憤:
“那咱們就好好聊聊這痕跡是怎麼來的!”說著冰冷玉手拽開衛淩風的衣衫,露出脖子上仍然沒有消退的草莓印記。
衛淩風一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那個......那個督主剛剛想問什麼案情來著?我給你詳細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