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餘慶副組長的模型,在藍星與太陽引力的拉扯下,月球的自轉軸會發生規律的擺動。
這就是所謂的自轉軸進動。
他甚至給出公式計算擺動的具體數值。
可是結果讓人大失所望。
月球就好像是一個被人固定在那裡的陀螺,自轉軸穩定得可怕。
於是這就成為王餘慶模型的一個漏洞。
對於這個漏洞,軌道組的整體態度是忽略,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可以精準預測的數據上。
可陳燕容卻總覺得不能輕易忽視這個問題。
黃芳道:“這不是什麼大問題,王教授的模型在其他地方預測都很準確,偶爾有不準確的地方,未必是模型的問題。”
“我覺得我們可以準備開慶功會了。”
陳燕容無奈道:“不準確的地方可不止這一處,還有其他…”
“噓!”
黃芳忙打斷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少說幾句吧,彆人難道不知道嗎,為什麼他們不說?”
“這個模型雖然有各種小問題,可已經是預測最準確的了,大家都指望依靠它獲得國際領先地位,揚眉吐氣呢。”
“你可彆掃興啊。”
陳燕容聳聳肩膀,不再多說,轉身刷開軌道組的門禁,向晨會的會議室走去。
特殊天體研究院軌道組共有十二名研究員。
其中包括一名組長,一名副組長,四名業內資深教授組成的核心研究員團體,三名普通研究員,以及三名助理研究員。
陳燕容便是三名助理研究員之一。
說起來她也是領域內的新星,與她年齡相仿的同行口中,她也算是大神。
可是在這個辦公室裡卻隻是小角色。
常人看來高不可攀的學界大佬,也不過是進入這個辦公室的門檻。
她能作為助理研究員參與進來,已經是沉甸甸的資曆。
陳燕容很能認清自己的地位。
所以進門後,陳燕容把數據發放到各個位子,便低調地回到自己位於會議室角落的位子裡,專心看起今天的數據。
早上八點,全部軌道組成員到齊。
組長黃維一今年六十幾歲,是天體物理領域的祖師爺級人物,當今大夏帝國相關領域的知名學者,大半要麼出自他門下,要麼也能與他扯上關係。
不過他年事已高,思維已經不像年輕時那樣活躍,早就退出一線工作。
軌道組具體工作,都由他的弟子,也是軌道組副組長的王餘慶主持。
王餘慶今年還不到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階段,已經是相關領域的領頭羊,如今又負責如此重大的項目,可謂春風得意,平日裡看人時眼裡都有三分傲氣。
這位也是陳燕容心底裡最羨慕的人物。
軌道組目前的工作便是為月球的運行軌道構建一個模型。
陳燕容自己構建過這樣的模型,可總不能與觀測數據擬合。
軌道組目前的主流模型就由王餘慶構建,算是與觀測數據最符合的模型,據說與國際上其他主要研究院的成果相比也不遜色。
如果最後證明,這就是月球運行的理想軌道模型,王餘慶就有資格以自己的姓名為這個軌道命名,比如王氏軌道之類。
對於物理學者,能有一個由自己命名的自然現象,這是多大的榮耀。
陳燕容做夢都想有這樣的成就,可惜她總不能提出更好的解釋模型。
不過,對於王餘慶的模型,她也始終覺得不太安心,
所有人到齊後,晨會便正式開始。
黃維一放鬆地坐在他專屬的軟椅上,讓大家彙報今天的預告情況。
所謂預告情況,就是指王餘慶模型對月球運行的預言情況。
為了支持月球研究,國家將名為“星瞳”的超算撥給研究所使用。
軌道組是研究所的重中之重,自然有算力傾斜。
超算會根據王餘慶的模型,結合相關數據,模擬月球七十二小時的運行,然後根據觀測數據判斷模型的擬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