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激憤之下,陳燕容甚至對人類的前途都悲觀起來。
她神情凝重地看著依舊在酒店外麵叫喊的人們,在心中默默地想著,這樣的人類真能克服人性中的缺陷,使自己走出這顆塵埃般的小小星球,去擁抱更廣闊的星海嗎?
愛丁頓是西羅國代表團的成員,他出事以後,西羅國使館立即向出雲國施加壓力,敦促他們儘快抓到凶手。
陳燕容一直在大廳等候消息,可直到晚上九點,依舊沒有聽說抓到凶手的消息。
那幾個暴徒好像早就有所準備,行凶以後便快速地消失在這個龐大的城市中。
看著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方擇,陳燕容有些歉意。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憤中,竟然忘記方擇還一直在這裡呢,她說道:“咱們回房間吧,看來短時間不會有結果了。”
回到房間,陳燕容盯著窗外發一會兒呆,突然回過頭來,說道:“方擇,你說人類未來會更好嗎?”
方擇道:“會的。”
陳燕容驚訝道:“你對人性這麼樂觀嗎?”
方擇笑道:“我隻是對自己比較樂觀。”
陳燕容自然不能理解他的深意,她釋然地笑了笑,親昵地把臉貼在方擇胸口,說道:“所以我才會這麼需要你。”
這幾個月是她事業飛速發展的時期,她獲得了以前連想象都不敢想象的成就。
可她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更輕鬆,反而有時候卻會變得迷茫。
當初在特殊天體研究所,副組長王餘慶隻是因為她說出正確的觀測數據,就對她大加排擠,若不是事情發生戲劇性的轉折,很可能她的學術道路就此終結了。
這讓她感受到學術界的不純粹。
如今愛丁頓教授的死亡,更是給她帶來極大的刺激,讓她認識到,人類中相當大一部分人群,仍舊被落後腐朽的觀念支配。
這種觀念愚昧,卻又充滿攻擊性,可以輕易把人類中最優秀的人毀掉。
這讓一向都把精神投注在學術上,很少關注世事的陳燕容,免不了有幾分迷茫。
如果一個種族有大群愚昧的人,在仇恨甚至蓄意殺害他們中最優秀的人,而那些最優秀的人本身,也會為了個人私利,公然無視真相,而互相攻訐,這個種族還有希望嗎?
方擇輕撫著陳燕容光潔的脊背,用一種能給人帶來平靜的磁場,安撫著陳燕容的腦波。
片刻後,陳燕容便沉沉睡去。
方擇把陳燕容放到床上,然後開門離開,敲響隔壁307的房門。
沒過多久,伊莉絲打開房門,見到方擇站在外麵,她疑惑道:“方先生,你找我有事?”
方擇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伊莉絲一怔,隨即臉上掛著諷刺的微笑,說道:“你應該不希望陳博士知道,你這麼晚敲響另外一個女人的房門。”
方擇道:“我沒興趣與你調@情,我是來談愛丁頓教授之死的事。”
伊莉絲眉頭一皺,讓開房門讓方擇進來。
等到方擇走進屋裡,伊莉絲把房門關好,問道:“你想說什麼?”
方擇在房間裡環顧一周,隻見房間整潔乾淨,看上去竟像是沒有人住過的房間,裡麵完全看不到一般女人隨身攜帶的各種用品。
他說道:“聽說愛丁頓教授對你非常器重,在你博士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堅持要帶你一起參加西羅國探月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