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三句峰回路轉,成了首情詩,高度立刻從雲端掉到了地上。
任風暗叫可惜。
要是是首嚴肅題材,比如國家存亡的,說不定就能成為一時名作。
但,泥人是個潛伏特工,不能出名,引起關注,也隻能寫寫情詩了。
他喝了口茶,饒有興致地讀下去。
「
三十八歲後
覺越來越少,夢卻越來越長
仿佛愛情
/
孩子們漸漸長大,從懵懵懂懂,變得慷慨激昂
又從活力四射,變得沉默
仿佛愛情
/
你走了,我老了。
牙疼,拔牙
舌頭舔著一個個空洞,像心
仿佛愛情
/
時間到了,我要走了
看著一大家人,我說
彆難過
要相會了
此刻期待
仿佛愛情
」
任風看完,重讀一遍,又將其它幾本雜誌上兩首泥人詩歌讀完,歎了口氣。
這泥人有點東西,寫情詩,有些可惜了。
“任秘書覺得怎麼樣?”
貝紉雪觀察著任風的表情。
她讀過很多遍,但毫無感覺,覺得純粹無病呻吟,虛頭巴腦。
什麼情啊愛啊,最是無聊。如陸輕歌那樣喜歡情愛故事和詩歌的,讓她怎麼也理解不了!
可任風給出的評價卻出乎她的意料。
“這是個人才啊,去寫情詩有點可惜了。”
“應該把他調回山城,在抗戰文藝上發表詩歌,一定能激勵國人。”
“不過。”任風沉吟片刻道:“他應該是最適合同隱湖聯係的人了。”
毫無疑問,隱湖是個女的,而且平時喜歡看情詩,所以貝紉雪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
看對方點頭,任風繼續翻閱雜誌,又翻回到“新女性情感”專欄,看起了那篇《午夜咖啡館》。
“這是第三期連載,第一期呢?”
大秘開始在一疊雜誌中翻找起來,很快找到,隻看了個開頭,立時就被深深吸引。
這文同任風以前看過的情愛小說不同,彆有新意,男主人公不是公子哥,女主人公也不是可憐女。
任風抬頭對貝紉雪笑道:“有意思!從這開頭看,既不是香豔的捧伶文學,也不是風流愛情文章,更不是頹廢沉淪的花鼓情調,嗯,也不是鴛鴦蝴蝶派胡鬨文字。”
“背景是租界,這個葉凡是個義士,並不完全是情愛。”
“你看過嗎?”
看貝紉雪神色有些尷尬,他微微一笑,繼續閱讀,慢慢地完全沉浸在劇情之中。
會議室一片安靜,隻有偶爾翻頁的聲音。
貝紉雪一臉迷惑:難道李太常真的是個大作家的好苗子?
不行!
為了陸輕歌,決不能把他調回來。任風鬨到局座那裡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