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一提起這個名字,鳩山鴻那張圓盤似的臉上就寫滿了愁苦。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道:“唉,說起來正為此事煩心著。自從大家聽說她給一個大夏人作家寫信後,千代子的日子就非常難過。她就住930弄,這幾天夜裡,窗戶已經被人用石頭砸了兩次了!”
“哦?怎會如此?”大井英孚輕輕轉動手腕。
“周圍的鄰居,都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學校裡的同學,也開始公然孤立她了。”鳩山鴻痛心疾首地說,“我正準備這兩天親自登門,並走訪學校和她的鄰居,向他們嚴正說明情況,務必不能讓高橋桑的遺孤,受到如此的欺淩!”
“那麼千代子的反應呢?”
“哦,她還好,聽說她繼續上學,既不辯白,也不與人發生衝突,而且聽我妻子惠子說,她不僅沒有大家想象的要崩潰的樣子,反而很有精神。”
“這很好啊,很合適。”大井英孚輕聲說道。
“納尼?大井科長,您說什麼?”鳩山鴻沒聽懂。
“鳩山會長!”大井英孚聲音壓低,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請你不要去安撫高橋千代子,不要去拜訪學校和她的鄰居。”
鳩山鴻的嘴巴張成了“O”型,“可是,這是為什麼?難道就任由她被孤立欺淩嗎?”
“給我一些時間。”大井英孚緩緩站起身,走向門口,轉身,深深鞠躬,口中說道:
“一切,為了帝國!拜托了!”
“嗨!”鳩山泓不知所措地鞠躬還禮。
他抬頭,看著大井英孚的背影消失,撓了撓頭,嘴裡嘟囔一句:“到底是不是順便來看我的?”
....
汽車平穩地行駛著,大井英孚閉目養神,思緒湧動。
他剛才又去了學校,遠遠地觀察了高橋千代子。
那張臉,和何曉梅的輪廓簡直是天衣無縫的重合。
命運有時就是如此荒謬,它拋出了一張看似無用的垃圾牌,但當你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一張充滿諷刺意味的“王牌”。
一個日本居留民團團長的女兒,竟然能與敵方參謀總長的女兒長得如此相似,簡直是上天賜予帝國的機遇。
他與千代子的班主任和幾位老師進行了密談,得到的反饋也令人滿意:千代子頭腦靈活,情緒穩定,表達能力強。
這意味著,這枚棋子遠比想象中更具價值。
“一個棘手的問題迎刃而解了。”大井英孚在心中低語。
至於如何將高橋千代子送去山城,他已有初步構想。
魔都,不是軍統和中統的大站嗎?還有那個如同幽靈般的詹飛。
可以設下一個局,引誘他們前來營救。屆時,他們會成功救走千代子,但自己並不會立刻抓捕,而是放長線,進行嚴密監控。等待千代子在敵方內部取得信任,再將詹飛等人連根拔起。
然而,要將這個計劃完美實施,還有諸多細節需要推敲。如何設局?如何讓軍統合理地獲取何曉梅的情報,這無疑是個難點。目前知情者僅限於特高課和憲兵司令部內部,都是日本人,理論上不可能有敵方間諜。
暫時還不能直接告訴片山那家夥。他想: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何曉梅和千代子都需要時間進行培訓,至少一兩個月。這為他提供了充裕的計劃時間。
另外,大井想起十三軍軍部防衛似乎有些鬆懈,為了確保何曉梅的安全,最好還是先將她轉移到憲兵司令部。
“詹飛!”
這個名字讓大井英孚的眉頭緊緊皺起。他回想起詹飛從泳川醫院逃脫的案例。如果詹飛前來營救“何曉梅”,如何確保跟蹤團隊不被他發現、甩掉,甚至反殺?這才是最令人頭痛的問題吧。
另外,何曉梅的日語老師也必須慎重挑選。
她情緒不太穩定,而特高課和憲兵司令部的翻譯都是男性日本人,這可能會加劇她的恐懼,影響教學效果。最好能找到一個精通日文的大夏女孩。
他記得魔都市政府裡,似乎有一位很不錯的女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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