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政府裡的大人物卻讓他很感興趣。
他有種直覺，這是個奇貨可居的女線人。
“可我等來的，卻是他的猶豫和退縮。他的妻子，家世顯赫，對他有知遇之恩，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而且他是個公眾人物，不敢離婚，他說需要時間。”
蘇清蓮的指甲深掐手心，寒霜般臉上帶著七分幽怨、三分不忿。
“這一等，就是三年。兩年抗戰爆發，他去了山城，從此......音訊全無。”
李太常更感興趣了，會是哪位大員呢？
“我沒有怪他。”蘇清蓮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淚珠，“亂世之中，身不由己。或許，他也有他的苦衷。”
“蘇小姐，有些故事，從開頭便注定了結局。”李太常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冷峻的穿透力，“當一份感情的維係，需要依賴於一方的恩賜和另一方的等待時，本身就是一座建立在流沙上的閣樓，無論看上去多麼華美，傾覆都隻是時間問題。”
蘇清蓮輕歎口氣，隻回一句：“飛蛾撲火，情難自禁。”
兩人一起沉默。
李太常喝著咖啡心中思索：山城大員，會是誰呢？
前世他寫諜戰，卻沒有仔細研究過這年代的鍋黨大員，誰有發國經曆呢？
這個蘇清蓮是個長線股，拿著遲早能有豐厚回報，不過不是對付日本人，而是抗戰勝利後對付鍋黨。
可惜，自己現在最缺的是，對付日本人的線人。
“文豪們來了！”
快樂的聲音打斷他思緒，沈小鵬如個雜技演員，兩手各托一個盤子，上麵各放著幾塊蛋糕，腳步飛快。
“主......王先生，這是您的大仲馬。”他將一塊拿破侖蛋糕放在李太常麵前。
“蘇小姐，這是您的莎士比亞。”
這卻是一塊栗子蛋糕。
沈小鵬又滴溜轉到柳幼櫻那邊。
“老板，您的勃朗特！”
“阿萊姐，您也是勃朗特，不過是艾米莉?勃朗特。”
“您是雨果！您的卡夫卡。您的米切爾。奧斯丁，莫裡森，福樓拜。齊了，請慢用！”
這是李太常的生意經，讓沈小鵬學做蛋糕，搞出多一點口味，以文豪的名字命名，足足30多種，非常受歡迎。
每一個女顧客上門，肯定都會來上一塊的。
“吃了文豪蛋糕，文學水平都會向王先生看齊的。”沈小鵬笑嘻嘻將兩個盤子疊在一起，“王先生把所有蛋糕都吃過一遍了，所以那麼厲害！”
“各位姐姐要加油哦！”
“小鵬也加油。”大家一起笑，有人笑問：“那泥人先生吃過沒有？”
“沒吃過。”沈小鵬偷看眼李太常，搖搖頭。
“那泥人先生那麼高的文學水平哪兒來的？”
“因為，我吃過所有的蛋糕呀。”
女人們奇怪，“你吃蛋糕同泥人先生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是他的第一個男讀者啊，我姐是雜誌社的，不騙你們！”沈小鵬圓臉上大眼睛眨巴眨巴，認真道：“第一個男讀者和第一個女讀者都能給作者帶來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