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明白宗師的意思。”
“但這塊木牌,既是林老先生的一份心意,也是晚輩求道的決心。”
“宗師不願開門,晚輩不敢強求。晚輩就在此等候,等到宗師願意見我為止。”
說完,他後退三步,在正對著武館大門的地方,將木牌恭敬地放在身前的石階上,然後盤腿坐了下來。
既然尋常的言語和禮物無法打動林宗師。
那想讓他開門,隻能用等這種最笨,也最能體現誠意的方式了。
他要演的“孤影”,是一個為了守護心中之道,可以在黑暗中獨行數十年的盲人劍客。
那份執著與堅韌,是刻在角色骨子裡的。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多想,將那份屬於‘孤影’的偏執,烙印在自己身上。
這一坐,便是一個白天。
巷子裡的行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小夥子乾嘛呢?坐這兒一動不動的。”
“看著穿的人模狗樣的,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我猜是搞行為藝術的,或者是在拍短視頻。”
下午,幾個放學回家的孩子,好奇地圍在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盤腿坐下,但沒過幾分鐘,就嬉笑著跑開了。
陳明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他摒除了所有雜念,眼中隻剩下眼前這扇緊閉的門,和門後那個神秘的宗師。
太陽西沉,巷子裡亮起了路燈。
雷東打來了好幾次電話,都被他掛斷,他隻回了一條信息。
“我沒事,彆過來。”
夜色漸深,巷子裡的人聲開始消失,變得安靜了起來。
天氣,也毫無征兆地變了。
烏雲遮蔽了月亮,冰冷的風開始在巷子裡吹起。
“滴答。”
一滴雨水,砸在了陳明的額頭上。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雨點由疏到密,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在青石板上,濺起無數水花。
陳明依舊端坐在那裡。
雨水瞬間就打濕了他的頭發,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滑落,很快,他全身都濕透了。
刺骨的寒意順著濕透的衣物滲入皮膚,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但他咬了咬牙,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那扇門,
雨越下越大,在巷子裡彙成溪流。
他就那麼坐在水中,任由狂風暴雨衝刷著他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
“吱呀——”
一聲摩擦聲,劃破了雨夜的喧囂。
那扇緊閉的武館大門,打開了一道縫。
一個頭發花白,身形乾瘦,眼神卻銳利的老者,出現在門後。
他的目光穿過滂沱的雨幕,落在那個渾身濕透,卻依舊身形筆直的年輕人身上。
他冷冷地看著他。
“小子。”
“想學劍,先學會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