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好酒被喝得底朝天,酒後文仟尺微醺,上了房頂,歪靠到躺椅上看星星。
天寒地冷的季節,齊剛帶了件外衣隨後跟了上來,上來第一句話是問:“彎梁山回來,不想說點什麼?”
文仟尺沒吱聲,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齊剛給仟尺蓋上外衣,說:“李正昆跟蔡賀棟走得很近,你得當心。你大概不知道,孔嫻熟以前是蔡賀棟的情人,事情很簡單。”
事情不簡單!
彎梁山的大人物蔡賀棟是在向他文仟尺亮劍,處理霍純鋼是在請他入局,為舅子蕭山討公道。
戰鬥已然打響,他死我活的較量得把齊剛撇開。
文仟尺拿開了蓋在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經地告訴齊剛,“霍純鋼的意外真就是個意外。李正昆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妄自揣測。”
“怎麼這麼假?”
“假?莫非你希望我一生一世不得安寧?”
這話沒法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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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仟尺想得通透:以他現在的體量沒法處理蔡賀棟,主動出擊無異於以卵擊石。
忍!
等,等機會。
仟尺依舊整天無所事事,唯有不同的是身上藏了一把剔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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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老頭召見文仟尺。
北風呼嘯,木工廠的天空飄著零零碎碎的雪花,取暖的回風爐火焰繚繞,黃魁戎端著大茶缸在窗前看窗外,不太搭理文仟尺,那種不信任,失望的情緒就像一棵老樹,樹大根深。
僵了一會,文仟尺提起白煙翻滾的茶壺給糟老頭續茶。
黃魁戎一連看了他兩眼,說:“廠裡的骨乾調了一批去了望城坡聯營廠,解木車間群龍無首,你下去代職。”
文仟尺的反應讓黃魁戎失望。
文仟尺沒反應。
如此淡定,黃魁戎著實難以消化,不等他撩手文仟尺便下了車間,沒修養,沒規矩,糟老頭差點把茶缸摔了。
文仟尺心裡微笑,帶著微笑下車間,代理車間主任。
車間反應冷淡,外麵下著雪不冷才怪,走馬上任的就職,車間裡沒人正眼看他,一堆又一堆三五成群,一個個烤火取暖,一個個斜眼關注,機器沒人開動像是停產罷工,又像是等新人發話,或者還有彆的什麼意思。
文仟尺沒去理會他們,坐上主任的工位抽了半支煙,滅了煙頭拿起大掃帚走了出去,甩開膀臂大門外掃雪,沒一會車間鈴聲大振,隨即機器開動了起來,車間職工依次上崗,生產流水線開始了運轉。
製度的慣性成就了文仟尺的無為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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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工廠有不少女工,解木車間也有不少女工,對她們仟尺少有接觸,下了車間接觸多了起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文仟尺的本性著實難以恭維。
車間有個小少婦叫段柔,段柔是個小骨骼女人,模樣俊俏,長得水靈白嫩,一年四季穿在身上的都是色彩不一,款式不一,厚薄不一的裙裝。
蝴蝶一樣的段柔與何敏一樣不擅與人交往。
段柔不同於何敏,段柔的工作挺辛苦,負責清理解木車間的木屑,工作時間長,下班時間晚,空降車間的文仟尺決意施恩於她。
對仟尺而言,大美莫過於女人,段柔與何敏宛如兩道風景線,實用性段柔略勝一籌,仟尺甚至臆想段柔的底線和膽量,缺乏根據依據的揣測過於活躍。
段柔可沒他臆想的這般活躍,他把段柔想偏了。
段柔守婦道,對文主任更是敬而遠之,避嫌。
——這種事哪能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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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電力緊張,為了錯開用電的高峰期許多單位白班改夜班,木工廠也不例外。
電力局往往午夜供電,這使得冬天的夜班越發難上,特彆是去遠在郊外的木工廠,職工多半是天黑前進廠,等半夜上班。
很是辛苦,微不足道的夜班費確實成不了亮點。
文仟尺是亮點,忙前忙後,整個晚上都在幫忙,都在忙碌。
夜班段柔上得最輕鬆,分內事幾乎都被文主任給做了,無故獻殷勤必有大企圖,麵對難於拒絕的實惠,段柔不傻,裝傻而已。
就這樣時過半月,作為回報,段柔試著幫著文主任做了一些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從泡茶到整理主任辦公室,一個不小心把衣褲給洗了,泛泛之交發生了變化。
仟尺有心,段柔無意。
從無意到有心說難不難。
那天段柔上班路上與主任偶遇,那天文主任沒騎摩托車,騎著一輛半新不舊的二八大杠,偶遇段柔,開口就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