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工廠人頭攢動正值高峰。
黃魁戎端著大茶缸看著鼎盛的人流,看著桑塔納擠過人流奔向縱深,糟老頭看到的是仟尺彰顯灑脫,不由自己地歎了口氣,氣色黯然。
仟尺與世無爭的態度使得黃魁戎大失所望,找不到接替退休被延遲。
有人說木工廠耗儘了糟老頭一生一世的心血,糟老頭死也要抱緊了一塊死。
屁話自有屁人聽,黃魁戎與文台安無二,為黨的事業嘔心瀝血,哪有什麼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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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念,觀點,信念,信仰,文仟尺一概沒有,想女人,重情義是他的亮點。
說到重情義,仟尺自愧趕不上她賽鳳仙。
下午,明亮亮太陽光使氣溫飆升,鳳仙出了沐浴室端著瓷盆回了宿舍,沒一會披著濕漉漉的短發,拿著卷尺和紙張去了料堆,一座座小山一樣的圓木錯落有序,仟尺知道她這是去哪在哪可以找到她。
仟尺找她有話要說,她也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在閒置已久的雜木堆,仟尺先到一步坐在高處抽煙喝茶,曬太陽。
鳳仙走來,仟尺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沒工夫和你瞎扯閒聊。”
賽鳳仙懵了一下,剛要反應,仟尺的下一句是:“李正昆的事是我弄得,他協助該死不死的蔡賀棟弄了霍純鋼我師傅。”
賽鳳仙懵了,其實是驚了一跳。
文仟尺亮底,交底,把命都交了出去,接下來的對話也就簡單了。
“說說木材商黃金龍。”
賽鳳仙還有什麼不好說,還有什麼不能說,鳳仙稍微組織了一下措辭結構,說了:“他沒想放手,沒想放過我,交易沒了,起了歹念,見一次想一次,不去還不行,早晚他會使出鬼花招。”
“我去找他談談。|”
文仟尺停了一會又說:“我想你去見賴桑,不想可以不去。”
鳳仙笑了笑,笑起來不是那麼好看,她還是笑了,笑的意思是她願意。
文仟尺暗暗鬆了口氣,憑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會不仗義,但還是鬆了口氣,抹了把臉,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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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龍是什麼人,黃金龍個不高長了寬處,肩寬腰圓,一張大臉嵌著一對小眼珠,眼珠子陰森極具內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鳳仙怎麼和這種人搞在一起,腦子進水了。
仟尺闖了進去,黃金龍懶洋洋地看著擅闖私人空間的不速之客,等他看夠了,看爽了,文仟尺這才自報家門,之後說賽鳳仙的問題車間作了內部處理。
“內部處理相當於私了。”黃金龍嗬嗬一笑,沒了下文。
生薑還是老的辣,這麼耗著於他不利,就在文仟尺離開的時候,被黃金龍叫住了,“兄弟彆急著走,封口費你還沒給,是不是多少給點。”
“給你這個要不要。”仟尺甩手“嗖”一聲,剔骨刀迅雷不及掩耳刺進黃金龍耳邊的頭靠,黃金龍毫無反應,不怕死,不畏死,尷尬的是他文仟尺。
從另外一個方麵說,目的已然達到,亮劍的態度很生硬。
臨走,文仟尺問了一句:“你可認得蔡賀棟?”
黃金龍懶洋洋持續頓感,死豬不怕開水的樣子惹惱了文仟尺,抓起茶幾上的茶杯往他臉上潑,黃金龍翻身躲過,仟尺順勢取回剔骨刀,看著狼狽的黃金龍,退了兩步轉身走了。
做了十多年木料買賣,黃金龍這樣的人不可能不認識彎梁山人物蔡賀棟,事情是不僅認識,蔡賀棟曾交代他黃金龍:文仟尺上門,你得把他打回去。
黃金龍沒這體量,不便造次。
文仟尺上門造次,黃金龍向蔡賀棟做了報告,蔡賀棟說:“正副職相互關照包庇合乎情理,你要跟賽鳳仙搞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