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道增七!
機器人毫無愧疚之心,隻是心中輕飄飄感慨一句自己時運不濟,他前腳把人打了一個跟頭,後腳笑臉迎人也半點不覺得尷尬。
隻是為難了正常人類。
聞折竹先是反複確認,這人畜無害的少年和那巷中眼泛寒光的惡徒,確實是長了同一張臉,除了多出半臉臟汙,模樣分毫不差,看上去當是和扶木一個年紀,他想著對少年人忍一忍,多少在大家麵前端著點長輩架子,也算是比他們多吃二十來年白米吃出來的寬宏大量。可偏偏後腦陣痛,太陽穴處的青筋也凸凸直跳。
幾人看著這遠行歸來的長輩突然一副惡鬼食人的凶煞表情,不禁齊齊迷霧罩頭。
順著聞折竹的目光捋過去,視線的儘頭是星臨麵上的誠摯。
在很久很久之後,他們再想起這個時刻,才突然悟懂了星臨這個慣常的、極具欺騙性的笑容,他彎彎眉眼的潛台詞是“對不住我又闖禍了請不要怪我多謝。”
根本不需要言語挑明,在場各位都不約而同地明白了那個襲擊聞叔的毛頭小子是誰。
雲灼緩緩地轉過頭,望向星臨。
原本重聚的喜悅氣氛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奇異的凝滯。
得虧一道溫潤聲音的突然出現,拯救了在場所有陷入尷尬泥潭的正常人類。
星臨早就望見了,一道青色身影遙遙走近,抬腳邁過日沉閣門檻,“各位這是在做什麼?”
天冬望向葉述安,臉上表情簡直謝天謝地,“葉公子,你怎麼來了?”
“聞師傅今早去了趟收容司,接了最新的懸賞,且與我約在日沉閣,說是有事相商。”葉述安道。
在場人還沒來得及開口,扶木的肚子先聲勢浩大地嘰裡咕嚕亂叫一通。
葉述安乾笑,“……又沒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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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臨坐在尋滄舊都裝潢最為精致典雅的飯莊中,坐在鑲金包銅的鹿角椅上,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日沉閣的幾位敢無所顧忌地將剛到手的賞金揮霍殆儘。
因為就算隻剩下幾個銅板買土豆,他們還可以尋著機會宰一宰雲公子的好友葉公子。
雅間中,一桌人等待上餐,茶香嫋嫋,碧綠梗葉於茶湯中浮浮沉沉。是個商量事情的好時候。
聞折竹從懷中掏出幾張紙遞給雲灼,除了一張褐色軟牛皮的委托闡明之外,還有兩頁薄薄紙張,上麵墨色落筆平直,是一板一眼的臨摹勾畫,星臨掃過一眼,看樣子與他在星際時代的工程設計圖紙的零碎一角十分相似。
“這圖紙不全,隻是殘頁,委托便是要找這圖紙的剩下部分。”聞折竹道。
扶木聞言,興趣極大地將腦袋湊近,“圖紙殘頁?我看看,我看看。”他伸著脖子細細端詳了一番,“這是……偃人的關節零件?此前從未見過這種設計……等等!”
他的視線像是突然被某段線條攫住,他伸手捏住紙張一角,認真懇請,“勞煩先給我看一下可以嗎?”
扶木用指尖撫平紙上折痕,麵上神情漸漸陷入一種迷惘與震驚的複雜結合,“這個零件,是偃術和冶煉術的絕妙結合,這怎麼可能……”
星臨聞言,想起天冬此前所說的各勢力各有所長,偃術是殘沙城專屬,而冶煉術,則是棲鴻山莊的精通之道。
“何出此言?”星臨疑惑。
扶木癡迷於圖紙之時格外有耐心,“殘沙城與棲鴻山莊世代為仇,偃術與冶煉術絕不互師相通,為了確保彼此之間的區分,以免偷師,甚至於孩童時,便紋刺勢力印記以示身份歸屬。”
天冬輕輕開口“此事今早有所談及,不要招惹腕部有沙棘花刺青的人。”
星臨點點頭“我記得,那是殘沙城的標誌。可棲鴻山莊呢?”
扶木莫名低聲,“腕部。展翅鴻雁。”
星臨心中疑惑不減半分,他雙手交疊,指尖摩挲著袖中流星鏢的輪廓,若是殘沙城與棲鴻山莊互為宿敵,偃術與冶煉絕不相容,那扶木贈予他的流星鏢,明明就是一個極為精湛的結合現例,這又作何解釋?
他壓下心中疑慮暫且不提,因為扶木一副已然按捺不住心不在焉的模樣,隻見他猛然轉向雲灼,一臉懇求半摻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