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殊的頭發不長,平時很軟很順,這會兒被毛巾弄得亂七八糟,蓬亂的發梢有的打得卷曲,有的貼在麵頰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性`感,周唯像著了魔,控製不住地去摸他的眼睛,鼻子和嘴……
親下去的時候,他的心跳不重,或者說早就跳過轍了反倒特彆平靜,他沒想到武文殊唇形單薄,親起來卻很軟,溫溫熱熱,相當舒服,讓人不忍離開……
周唯不敢深吻,隻是用自己的磨蹭對方的嘴唇,難以控製的粗重喘息讓他呼吸不暢,就在即將忘情地摟上這個人脖子時,他趕緊使出洪荒之力懸崖勒馬,喘著氣坐回原來的位置。
武文殊麵上看不出什麼,他舔了舔嘴,問他“你乾什麼?”
周唯白了他一眼,紅著臉嘟囔“你不能怪我,誰讓你嘴長成這樣,看著就想親……”
吃豆腐占便宜還倒打一耙。
武文殊無可奈何地苦苦一笑,開車。
一個吻,蜻蜓點水而已,周唯臉上的溫度卻至始沒有下去,一路上燒得脖子濕汗,臉頰火燙,對此他本人感到無限的驚奇和恐慌……
因為性向問題,從小到大他沒什麼戀愛經曆,看見長得順眼的小哥哥,無非回頭多瞅人家幾眼,沒什麼特彆大的生理反應。
哪怕和魏鳴海在一起他也沒有臉紅過,一次都沒有,他們的關係很簡單,想做了上床,下床還是朋友。
可是在這個車裡他卻做不到……
在這個人麵前他徹底失控了。
周唯魂不守舍地發愣,一直到車子停下來。
“到了。”武文殊說。
“啊?啊……是,謝謝啊……”掃了一眼熟悉的小區門口,他回頭要對他笑……
下一刻,笑容凍結臉上,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整個人完全僵住……武文殊身體前傾,手摟過他的脖頸,頭略微歪一些,吻他的唇,鼻腔的熱氣就散在他臉頰上,睫毛近在咫尺,清晰得能數出根數。
周唯全程睜眼,腦中一片空白。
吻很輕,一樣碰了碰嘴唇。
武文殊鬆開手,坐好,對他說“我不喜歡吃虧。”
所以,就要把虧……
吃回來?
……
…
車開出很遠消失在小區門口,周唯仍舊傻愣愣地杵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像給小區站崗一樣,一動不動。
再上樓,不知什麼時候。
進了宿舍,直接拿起煙灰缸到陽台上抽煙。
他太需要冷靜,徹徹底底地冷靜。
一口口帶著尼古丁的咽氣從肺中穿過,從鼻腔口腔中一點一點緩慢噴出,閉上眼睛,他把心沉下來,去感受去思考,腦袋愈發地清明了然。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他當然明白自己是對武文殊動真心了。
操!一個毒販!
真牛`逼!
他苦著臉,夾著煙揉太陽穴。
或許是他行為太糾結,勾得陽台上另一個人發話了“小弟弟,彆糟心,這個不行還有下一個,乾嘛跟自己過不去。”
周唯唬得一個哆嗦,這才發現秦笑笑一個人坐在小馬紮上,頭就到他的腰這麼高,地上也有一個煙灰缸。
她彈著煙灰,頗有深意地衝他笑。
“是他吧?剛才車裡的那位,你男朋友。”她支著下巴,眨眼睛“把你玩成那樣,害你得肺炎,還有那個領帶……都是他吧?”
周唯不置可否。
“我的好弟弟啊,聽姐一句勸,不行就散,受那苦乾嘛?超脫一點,瀟灑一點,對自己好一點,”秦笑笑老道地點化他“什麼愛不愛其實就那麼回事,這輩子簡單一點比什麼都強。”
“你現在跟陳力生很簡單?”不知為何,周唯問了這麼一句。
“簡單啊,你沒發現陳力生就是一隻單細胞的草履蟲嗎?除了乾乾乾沒彆的,床上舒服,床下單純,足夠了。”秦笑笑眉眼彎彎,一臉幸福。
周唯尷尬地撓頭,真不知道自己跟個女的瞎叨叨啥,對方還是個百無禁忌,滿嘴沒溜的。
“我之前那個老公就不行,半年結婚,離婚,打胎什麼都乾了,熱鬨吧,”秦笑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真的,找個踏實簡單的,準沒錯。”
周唯愣愣地看她。
掐了煙,她拿起煙灰缸,走到麵前拍他的肩“瞧這可憐勁兒的,姐是真看不得你受苦,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說完,頗為同情地看他一眼,向屋裡走去。
恢複剛才的姿勢,周唯滅掉一根,又點燃一根。
掏出褲袋裡的監聽器,各式形狀,大小不一,像紐扣,像筆,還有有的像u盤……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這些刑偵工具打交道。
回頭……
還能回頭嗎?
他笑得苦澀,像吃了一整盆黃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