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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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腿偷情這事一向要趁熱打鐵。
在這一點上,魏明宇乾得簡單粗暴。
他讓人把照片洗出來,匿名寄給秦凱,還特意將日期和時間放大,醒目清楚。
收到快遞時,秦凱在自家loft發泄打手槍,而周唯正跟陳力生和秦笑笑在外麵吃散夥飯。
幸福小區的住房說是醫院的宿舍,其實跟自己租的差不多,醫院隻是象征性地給些補貼,跟房東簽約的是陳力生,周唯隻是每月把分擔的租金按時交給他,醫院那邊辭職倒沒什麼,一個月的交接期不長,關鍵是要趕緊搬出去,彆耽誤陳力生找下家。
雖然陳力生罵他,個把月的兄弟不認了,就這麼幾天還要寒磣他,周唯卻過意不去,他知道沒人活得容易,起早貪黑再賠進去房租,太劃不來。
秦笑笑倒不在意,讓他倆都先撂撂爪,把這破事放一邊,出去吃頓散夥飯再說,一醉方休,不醉不歸,誰要是還能把對方名字念出來,誰就去他大爺的。
這麼爺們的豪言壯語,周陳兩人自然俯首帖耳,認其擺布。
外麵冰天雪地,冬夜的寒空又開始零星飄起雪花,屋內暖風強勁,煮得咕嚕嚕的火鍋冒著喧騰的熱氣將窗戶打上一層厚實的白霜,朦朧難辨,散發寒意。
從吃飯開始,周唯那邊就一直笑吟吟地接電話,幾次讓他放下,都被他黏黏糊糊又拿起來,陳力生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把那雞,巴玩意給我扔了關機,娘們唧唧地煲什麼電話粥。”
周唯讓他滾蛋,沒喝酒嘴就他媽跟地溝一樣又臟又臭。
秦笑笑看在眼裡,頗有深意地告訴陳力生,周周戀愛了。
這話不僅讓陳力生差點被塊熱豆腐燙脫一層舌頭皮,更讓周唯一口酒嗆進氣管,下一刻,兩人全都誇張得張牙舞爪,肢體亂顫。
“你沒看見樓下一直停著一輛賓利嘛,”秦笑笑點播陳力生“我剛才去衛生間正瞅見,馬路上賓利可不多。”
“臥槽臥槽臥槽!!!”陳力生誇張地跳到窗邊向下看,回頭衝周唯一通爆粗口“你個狗,日,的,傍上富婆了?!!”
“那到不是……”秦笑笑接著引導“性彆有那麼點偏差。”
話一出口,兩人下巴齊刷刷掉落。
周唯嚇出一身冷汗,又是求饒又是作揖,不讓她繼續說。
陳力生一臉懵逼,茫然地看著兩人打啞謎。
秦笑笑走過去把門關上,雖然隻有三人吃飯,但怕酒品不好太丟臉,果斷開了一個小包間。
“說好今天喝個痛快,還不知道鬨到幾點,彆讓他乾等著,上來吧。”
周唯眼珠子都要脫窗,真想給這位姑奶奶跪下。
秦笑笑鼓勵他“沒事,咱們都是自家人,力生早把你當成好哥們好兄弟,他不會怎麼樣,再說這年頭賣腐成風,讓他開開眼界漲漲見識,應該的。”
周唯知道是這位姑奶奶想見,說什麼也饒不過他。
內心流著寬淚,他給武文殊打過去,讓他上來。
武文殊進門時,陳力生正把一堆羊肉撈起來往嘴裡放,當下驚得動作定格,幾滴湯水直接流到嘴邊……
“我的媽呀!燙死我了!”陳力生立馬放筷子,捂著嘴直哎呦。
他當然認得武文殊,當初還是他牽線搭橋給周唯在病房拉線人弄情報,那時他就以為是個玩笑,誰知道來他媽真的……
當陳力生琢磨過味來,明白他倆是一對,真的在搞那個,他僵硬地轉動脖頸,眼神有話地向自家媳婦求證,秦笑笑向他點點頭。
陳力生像受了刺激,蹭地一下站起來,一個箭步過去握起武文殊的手,笑得相當職業“您好,我是陳媒婆,曾經為你們保媒拉纖,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辦事時麻煩給張喜帖開開綠燈,讓我見識見識富豪婚宴,我就不隨禮了……”
噗地一口水,周唯直接噴到鍋裡去。
“給我鬆手……你個大油手給人握臟了……”秦笑笑死勁擰自己爺們,擋在他麵前,跟武文殊打招呼“您好,我是秦笑笑,我和陳力生都是周周的室友。”
武文殊頗有涵養地笑笑,說,他知道,周唯提過。
秦笑笑急忙招呼武文殊入座,問他吃了嗎?
武文殊說吃過了。
“那就喝酒。”陳力生咣當一聲把一整瓶二鍋頭砸在桌上,又招呼服務員搬過來兩箱啤酒。
秦笑笑睨她爺們,說,你喝不過他。
陳力生不信,讓服務員把鍋子都撤了,隻放酒。
武文殊開始還推說自己開車,在秦笑笑和陳力生一個勁兒不依不饒,吵著要給他出代駕錢後,完全作罷。
扯扯武文殊的袖口,周唯給了他一個口型,乖哈。
武文殊皺眉,苦笑。
周唯實在佩服秦笑笑的眼光,武文殊確實千杯不醉,同時他驚訝地發現這位姑奶奶也不是一般的主,一樣的海量。
在武文殊麵前,周唯不想喝得爛醉,一直有放有收,而陳力生就歡脫得多,喝得嘴裡發木,兩腳發軟。
秦笑笑支著下巴,對武文殊笑“武總真是好眼光,我們家周周是個值得愛的,性格好,長得也好,您算是撿著寶了。”
武文殊看向一旁的周唯,溫柔笑笑。
“不過……既然來了,咱得算算舊賬,”秦笑笑端坐好,為武文殊和自己斟滿,還特意白的紅的啤的混著倒,挑釁似地晃動手裡的軟飲,一副全要加進去的架勢,看得周唯膛目結舌,急忙起身為武文殊擋酒,武文殊拉住他,意思是你彆管。
秦笑笑接著說“你倆現在是苦儘甘來,最開始周周可是被你虐慘了,那麼大的雨在夜裡走了一個來小時,進門就暈我身上,要不是我和力生幫他緊急降溫送急診,非燒出毛病不可,你說這第一杯該不該罰?”
周唯一聽急了,又踹陳力生又戳他脊梁骨,讓他管管他媳婦,陳力生醉眼迷蒙,衝周唯嘿嘿傻笑,說,誰行誰上,反正他是個慫包軟蛋……被這娘們吃得死死的……
武文殊臉上再沒有溫和禮貌的笑容,全然肅下來,他繃起臉,眉頭皺成化不開的結,拿過酒,一飲而下,再擱回桌上,杯底乾乾淨淨。
周唯愣愣地注視武文殊,紅了眼圈,有感動,衝動,更多是難以平複的激情,他知道武文殊是覺得愧疚,欠他的。
在桌底,他握上這個人的手,卻被更大力地反握回來,那份熱度和力度猛烈地衝擊過來,讓周唯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