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噗嗤一聲樂了,揉了揉眼睛,抹去淚水,他轉過身,臉衝著武文殊,一寸一寸去摸對方的眼睛,鼻子,嘴……笑著搖頭。
摸夠了,他抱上這個人的脖子,摟得極緊“武文殊,無論你有多忙,人在哪裡,晚上一定要回來,沒你我睡不著。”
“屁話!”武文殊掐他臉“我為什麼不回來?!”
周唯沒答,在武文殊懷裡拱來拱去,晃著腦袋,用額頭去磨蹭他下巴沒怎麼好好刮的胡子,撒著嬌膩他。
武文殊打趣“原來我是你的安眠藥啊?”
“不是,你是我的命。”
對方驚訝“操,嘴巴真甜。”
周唯笑笑,換來武文殊落在他額頭的輕輕一吻。
那天晚上,是周唯這些日子裡睡得最好的一次。
自從那次在ix鬨不愉快,秦凱不止一次地聯絡周唯,而且是每天。
剛開始,頻次沒這麼密,兩天一次,周唯不是極儘敷衍嗯嗯啊啊,就是根本不接,打三個能接起來一個就不錯。
秦凱漸漸感到事情的非比尋常,他從來不覺得他們的關係會讓周唯故意躲著他,他倆之間真沒那麼矯情,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這個人脫不開身顧不上他,又或者他成心不想他知道,而私自做著什麼……
一想到這裡,秦凱汗毛直豎。
對周唯盯得越來越緊……
錄取函下來了,合同也簽了,周唯第一時間去溫莎物業報到,領了物業統一配置的製服開始工作。
班是三班倒,武文殊一定瞞不住。
周唯也沒想瞞他,早就打好腹稿,告訴這個人自己在家憋得厲害,外麵找了個無腦工作,就為了解悶,可能偶爾會輪崗到晚班,12點前肯定能回家。
武文殊同意了,沒過多去問。
因為負責彆墅區環境,經常對付草木蟲害蟑螂鼠蟻,溫莎的製服做得特彆嚴實,鬆鬆垮垮,一頂厚料遮陽帽相當寬大,這套裝備周唯很滿意。
在溫莎工作的三四天裡,周唯已經把彆墅區的地形摸了個透,林嘯坤的宅邸就在他管理的範圍內,除了這個宅子內部,其他的地方全部了然於心。
這幾天,他曾見過林嘯坤的老婆劉妍幾次,麵容憔悴,一把骨頭,有時候是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麵溜達或者坐在彆墅花園區的長椅上發呆,有時候她推著輪椅下來,上麵坐著林嘯坤,在外麵曬太陽百~萬\小!說,像野餐一樣,為林嘯坤準備各種琳琅滿目的水果配餐,看得出兩個人很恩愛,但從氣色上來講,都差不多,總是給人一種黑雲壓境的晦暗感。
周唯也見過他們的兒子林奕,正點上下學,專車接送,保鏢簇擁前後,看護得滴水不漏,當然,最讓他關注的還是林嘯坤的養子,林柏杉。
周唯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人也同住林嘯坤的宅邸,有時候他會看到來找林柏杉的另外兩個人,看起來交情匪淺。
一個長得矮胖,剃著板寸,總是帶著一條招眼的大金鏈子,為人很浮誇,還有一個相對低調,高高瘦瘦,眼睛賊亮,神采奕奕。
像麻袋一樣鬆垮的製服遮住了身形,厚實的遮陽帽帽簷拉下,陰影幾乎蓋了全臉,周唯認為他很安全,沒人可以認出他,觀察監視越來越深入,肆無忌憚。
手機上有來電一直震,不停地震,把周唯腿都震麻了,蹲在草坪上修剪草木,周唯把鋤往土裡一擲,摘了手套掏手機,是秦凱的電話。
他摁斷,塞回去。
沒鋤兩下,又開始震。
無奈,周唯接聽。
“你在哪?”一上來對方語氣就不怎麼好。
“梅苑啊,還能在哪。”
周唯沒把搬到老區的事告訴秦凱。
“梅苑?”秦凱冷笑“還能有你地方住?不是都被那倆小孩和代孕的給占了嗎?”
這邊一驚,沒吭聲。
“要不要我按門鈴,問你在不在家啊?”
周唯咂嘴,知道穿幫了。
“周唯!!你媽個混蛋!!你現在在哪?!你他媽到底在乾什麼?!”
周唯蹲著,沒答腔,摘掉帽子撓頭發。
一連串的破口大罵從聽筒裡傳來,像噪音一樣,滋滋哇哇。
周唯知道秦凱相當憤怒,他勉強把電話又貼回耳邊,裡麵還在罵,問他到底在哪,乾什麼。
就在那一瞬間,周唯迅速將帽子戴上,並最大幅度地壓低帽簷,身體一扭,對著一個方向背轉過去。
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忽然間躍入視線,由遠及近向這邊而來。
頭略往後看,他從帽簷的縫隙中,親眼目睹武文殊一步一步走向林嘯坤的宅邸大門,開門的人明顯愣住,點頭哈腰向裡麵通報。
呼吸驟然加重,心跳急飆,周唯把手裡還在發聲的手機直接摁斷關機,揣進口袋裡,抄起土裡的鋤頭彆在後腰,偷偷溜到彆墅的後牆,在那裡有一個半地下,露出地麵的半截窗戶。
這是周唯仔細偵查後,找到唯一通往彆墅內的路徑。
嘩啦一聲,用裹著毛巾的鋤頭將玻璃打碎,周唯向兩旁張望,確認沒人,一切安全後,他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