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杜郎中走了。
一直被爹爹用眼神禁止說話的衡哥兒終於可以開口,??靠在娘親腿上問“娘,你怎麼了?”
他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麼。
殷蕙摸摸小家夥的頭,笑容溫柔“娘肚子裡有小寶寶了,??等他長大了生出來,就是你的弟弟或妹妹。”
衡哥兒的眼睛亮起來,??再去看娘親的肚子“現在不能出來嗎?”
殷蕙“不能,他還小呢,??要向衡哥兒一樣長出眼睛耳朵小手小腳,才會出來。”
衡哥兒“那他什麼時候長大?”
殷蕙默默算了下,這孩子應該是二月裡懷上的。
“十一月。”
旁邊的椅子上,??魏曕忽然道,??看著衡哥兒“還要再等八個月。”
衡哥兒看看爹爹,??再看看娘親,還是很高興,??又開始拋出各種問題來,譬如到底是弟弟還是妹妹,??譬如弟弟妹妹一生出來就可以陪他玩什麼的。
殷蕙很想多陪衡哥兒說說話,亦或是自己一個人偷樂,隻是今日是魏杉添妝的好日子,她與紀纖纖約好一塊兒過去的。
“去問爹爹吧,??娘要出門啦。”殷蕙笑著將小家夥推到了魏曕那裡,今日他很清閒,賓客快到齊的時候過去應酬一下就好。
魏曕牽住衡哥兒,看她一眼,道“小心點。”
殷蕙隻覺得好笑,??她都懷過一次了,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還用他囑咐?
當初懷衡哥兒的時候她是真慌,卻也沒見他真幫過什麼忙,說點“小心”、“仔細”、“有事馬上叫郎中”的話都算體貼了。
帶上金盞,殷蕙笑著出門了。
走出澄心堂,看到紀纖纖正往這邊走,瞧見她,紀纖纖上下打量她一眼“沒事吧?我剛剛瞧見杜郎中從你們這邊出來了,正想著要過去看看。”
殷蕙剛嫁過來時,紀纖纖打心眼裡瞧不起殷蕙,除了諷刺一下基本懶得與殷蕙說話,後來殷蕙變了性子,紀纖纖雖然還是看不起這位妯娌的出身,卻發現殷蕙已經能與她平起平坐了,再加上王府就這麼大,她與徐清婉聊不來,平時隻能多與殷蕙走動,聊聊孩子打打牌,湊在一塊兒打發時間。
殷蕙笑了笑,一手輕輕貼在腹部。
紀纖纖驚訝道“有了?”
一個年輕的女人,丈夫也年輕強壯,殷蕙再懷一個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巧就巧在前天殷蕙才因為衡哥兒在公爹那裡出了醜,今天就診出喜脈了?
這運氣,紀纖纖真是不服不行了!
“你們家五郎的嘴是不是開過光?”紀纖纖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道,五郎才因為那首婦孺皆知的詩在公爹那裡立了一功,這次又靈驗了一回,說要弟弟妹妹就來了弟弟妹妹,這麼伶俐可愛又有福氣的孩子,如果生在他們暢遠堂,哪怕是庶子,紀纖纖也會寵起來。
殷蕙笑道“小孩子隨便說說的,杜郎中說我這胎都滿一個月了,與他有什麼關係。”
紀纖纖已經走近,聞言挽住殷蕙的胳膊,輕聲揶揄道“是,與五郎無關,都是三爺的功勞。”
殷蕙被她鬨了個紅臉,主要也是心虛,昨晚兩人可不就又努力了一回,早知道已經懷上了,殷蕙才不去鑽他的被窩。
到了魏杉這邊,除了徐王妃,李側妃等燕王妾室以及徐清婉、魏楹都到了。
大多數女子一輩子隻會出嫁這一次,但凡家裡有條件,都會給辦得熱熱鬨鬨的,除了自家人,還要把親朋好友都請來。
可惜燕王是藩王,老魏家的親戚們不是在京城做皇帝做皇太孫,就是在更遠的地方做藩王,彼此之間基本隻保持書信往來,奔波幾千裡就為了吃頓喜酒的事早就不做了。一家隻有一個孩子還好,光燕王就五兒三女,哪個成親或出嫁都要跑一趟,不夠折騰的。
誇讚過魏杉的美貌後,紀纖纖就朝魏曕的生母溫夫人道“恭喜您啊,三弟妹又要給您添個孫兒啦!”
溫夫人驚喜地看向兒媳婦。
殷蕙隻好道“早上有點不舒服,才診出來的,本想過兩日再告訴大家。”
郭側妃笑道“這是好事啊,咱們王府又要嫁女,又要添丁,雙喜臨門。”
“什麼雙喜臨門?”徐王妃到了,隻聽到個尾音。
郭側妃就又解釋了一遍。
徐王妃看向殷蕙,滿意地點點頭“你們那邊就衡哥兒一個,是該添個了。”
李側妃見眾人都去恭喜殷蕙,偷偷瞪了眼紀纖纖,就她長嘴了是不是,非得嚷嚷出來,搶了女兒魏杉的風頭。
魏杉穿著一身紅衣坐在榻上,有點不高興,卻也沒有太在意,她都要出嫁了,嫁一個父王屬官的兒子,這輩子就這樣了,婚禮被人搶點風頭又算什麼。
吃了一頓熱熱鬨鬨的宴席,眾人各回各院歇晌去了。
男人們吃酒散得晚一些,魏曕回來時,就見殷蕙坐在梳妝台前,懶懶地靠著椅背,手抓著一把烏黑濃密的發慢慢梳著,眼睫低垂似乎在想什麼,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
魏曕低聲咳了咳。
殷蕙回過神來,看到他,習慣地露出笑臉“您回來啦。”
那笑容美雖美,卻客客氣氣的。
魏曕莫名想起昨晚,她惱火衡哥兒在父王麵前胡言亂語時,遷怒他,氣得直接用你啊你的。
相比於她此時的恭敬客氣,魏曕反而更喜歡她耍小脾氣的樣子。
“身子如何,可有累到?”魏曕問。
殷蕙笑道“哪有那麼嬌氣,這會兒孩子還小呢,怎麼也得四個月才開始顯懷。”
說著,她走過來,要幫他打濕巾子。
“我自己來。”魏曕還不至於要有孕的妻子伺候自己。
殷蕙也就坐到床上去了。
魏曕一邊洗手一邊問她“剛剛在想什麼?”
殷蕙鑽進被窩,側躺著,目光落在他被窗外陽光模糊了的身影上“我在想,為什麼老二這麼晚才來。”
她確實在琢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