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新帝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丟了臉麵這件事,他低頭對著扔在腳下的那兩隻鞋子怔了好半晌。
顧予棠雙眸染著微醺,陰晴不定地發著呆,須臾,把地上的兩隻白鞋子撿了起來,敲了敲殿門,殿內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阮淮膽大包天把他趕出來了,還把門關上不讓他進去。
意識到了這一點,顧予棠麵色漸漸陰沉下來,立即叫人過來開門。
結果幾個宮人輪番試了一遍,皆是無可奈何地告訴新帝,“陛下,殿門被主子從裡麵鎖上了,除非……把門踩了……否則隻能等主子自己開門。”
聞言,顧予棠並沒有再發號施令,隻是沉著臉讓所有宮人都退下去。
因為身上沾著酒氣,又被阮淮趕出來吹了半天冷風,顧予棠這會兒整個人逐漸趨於鬱躁,試著再敲了幾下殿門後,語氣也逐漸陰戾,對殿裡的人下了最後通牒——
“阮淮,朕命你立刻把門打開,若你再執迷不悟,朕絕不輕饒。”
狠話放完了,殿裡頭卻始終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顧予棠四顧了一番寢宮周圍,忽然瞥見了寢殿那邊緊閉的窗門,顧予棠神色微微停頓,思索了片刻後,邁開長腿,徑自走到了窗外,對著這道鐫刻雕琢精美無比的檻窗仔細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大概是研究了有一會,顧予棠伸手用自己的方式推開了窗,不過因為窗門有些高,顧予棠不得不借力踩上去。
顧予棠爬進了窗,跳進殿裡頭。
不巧的是,顧予棠跳進去的地方正好有一處高腳擺設,一不小心被顧予棠掀倒了,連帶著顧予棠自己也有些猝不及防的被絆倒在地。
須臾後,顧予棠從一片狼藉中站起來,有些狼狽地稍作整理衣襟,微微喘氣,抬起頭來,然後看到了阮淮。
此時此刻,阮淮正蹲坐在屏風那邊的坐榻上,她曲著兩條細腿,小手抱著自己,聽到這邊傳來動靜後,一雙很純情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呆愣地看著從倒地的窗案邊站起來的新帝。
隱約意識過來,顧予棠這次醉得不輕。
想到這裡,阮淮眸色愈發清冷,她微微用力抿著薄紅的唇,盯著跳窗進來的顧予棠,並沒有立刻有所舉動。
而顧予棠確定了阮淮的位置後,終於稍微定了定神色。
“朕說了,”顧予棠一邊說著話,剛要往阮淮那邊走,發現高腳架傾倒在身側讓他挪不開腳,顧予棠隻得停下來將其搬開,抻一抻有些淩亂的衣袍擺邊,把掉在地上的那兩隻白鞋子重新拎起來,繼而走向阮淮,聲音沉沉的補充說完話,“朕絕不輕饒。”
顧予棠走到了坐榻前,垂著黑沉沉的眼眸,盯著阮淮奶白的臉頰看了看,注意到阮淮抱緊自己時,腳尖微微並攏著,白白小小的,很教人憐愛的模樣,顧予棠把鞋子放回她榻邊,輕哼一聲,“找不到鞋子了吧?”
他一說話,阮淮立刻冷著臉彆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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