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妻重返1980!
連帶著下麵的人,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姚慧茹劇烈地掙紮,她被吊著半空中,像是一條魚一樣,在翻滾,在撲通。
卻無法改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可憐下場。
姚慧茹發出嗚咽聲,“顧寧——你敢!”
到了這一步,她還在威脅顧寧。
顧寧不以為意,她甚至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片刻。
長久地待在橋墩上,狂風驟雨打在顧寧的臉上,像是雨打芭蕉一樣,蒼白又嬌弱。
但是你去看她那一雙眼,清澈乾淨卻深不見底,平白多了一股狠勁兒和野性兒。
讓人心頭發寒。
顧寧抬起纖細潔白的食指,挑起了姚慧茹那滿是傷口的下巴,聲音譏誚又涼薄
“你說我敢嗎?”
顧寧的態度。
讓姚慧茹下意識地膽怯了幾分。
她掙紮著吐掉了嘴裡的麻繩,痛哭流涕,“顧寧,我是文宴的母親,是致遠的大嫂,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啊!”
她哭了起來,撕心裂肺。
試圖用關係來和顧寧拉近距離,讓她對她心軟幾分。
實在是,命運掌握在彆人手裡的滋味不太好受。
更彆說,之前陳瓊芳的下場,還在讓她看在眼裡,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姚慧茹怕極了她。
顧寧看著哭成淚人一樣的姚慧茹,淚珠撒在她的纖細潔白的手腕上。
她嫌棄地甩開手,然後,一根、一根地解開姚慧茹綁在手腕上的麻繩。
她隻需要,解開最後兩根,姚慧茹就會砰的一聲,掉下去。
屍骨無存。
咯吱咯吱的麻繩,配合著那風雨聲,帶著說不出來的毛骨悚然。
姚慧茹想哭,卻發現淚都被哭乾了。
繩索隻剩下最後一根了。
隻要輕輕地那麼一解,姚慧茹就會一命嗚呼。
顧寧很有耐心,她靜靜的,一邊解,一邊說,“橋墩下麵,河流奔騰,你掉下去,不會屍首分離。
因為有水護著你,但是護著你的水。也是要你命的東西,奔騰不息的水,讓你沒有片刻求救的功夫,就會吞噬掉你,讓你沒有任何求救的機會。”
頓了頓,她偏頭看了一眼那湍急的河水,輕輕笑了笑,聲音冰冷,
“但是,你也不必著急,索性不過是一死。
隻是,你死了以後,周家人怕是不一定找得到你,這麼湍急的人,誰知道把你衝到哪裡去了?
也或許,運氣好能夠找到你,但是找到你的時候,你那腐爛的屍體,約莫著都被饑餓了一個月的魚兒,給吞噬了去,最多——”
她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在她麵前晃了晃,語氣惋惜。
“最多,找到你的骨頭架子,做一副衣冠塚,你信嗎?”
殺人誅心。
顧寧這話,對於養尊處優半輩子的姚慧茹來說,無疑是淩遲處死。
這已經不再是身體上的傷害了,更不是風雨的捶打,而是精神上的,無聲無息的,一點點摧毀姚慧茹的精神。
讓她,徹底瘋魔。
果然,顧寧的話,嚇傻了姚慧茹,她呆若木雞。
下半身,卻是被嚇得屁滾尿流。
她嗚嗚地哭,好不可憐。
顧寧歪頭看著,像是看戲一樣,沒有冷言冷語,笑得極為開懷。
半晌,她纖細白嫩凍得發紅的手指,慢悠悠地開始解開最後一根繩索,“好了,我送你去歸西。”
連這種話,她都是笑著說的。
嘴角泛著笑,眼裡含著刀。
帶著不致人死的不罷休的狠意。
讓人心驚膽戰。
下一秒,
顧寧就被打斷了。
“寧寧,不可以——”
是周致遠的聲音,他從下麵的橋墩底下,一路攀爬上來,一雙手,早已經成了血手。
他站在護欄邊邊,衣角飄飄,看著顧寧,臉上帶著幾分急切。
循著聲音,顧寧抬頭看了過去,注意到是周致遠上來了。
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歪了歪頭,“你要阻攔我嗎?”
短短的幾個字。
沒名沒姓,一個輕輕的質問。
一下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不哭不惱不怒不生氣。
這越發讓周致遠心頭發寒,他試圖走近,張開胳膊,去攔著顧寧,“寧寧,不值得,為了她不值得。”
為了這麼一個人。
搭上自己後半輩子。
確實不值得。
顧寧恍若未聞,她一雙漂亮的手,還在翻轉,一會會兒的功夫。
那最後一根繩,就隻剩下一線的功夫。
她偏頭衝著他微微一笑,冷漠疏離,“什麼叫值得?什麼叫不值得?”
她笑著,眼裡卻發著冷,一手拽著姚慧茹的頭發,“我和她之仇,不共戴天!”
“周同誌,你要阻攔我嗎?”
這一句,已經不是質問了。
周致遠行動的腳步,驟然停頓下來。
吊在空中的姚慧茹顫顫巍巍,她不敢掙紮。
因為稍稍一用力,她就會掉落那奔騰的江河之中。
她這會,再也沒了之前的得意。
她之前多得意啊!
在二選一的時候,小叔子可是親口選擇的她啊!
可是,之前她多得意,現在她就多恐懼。
“致遠——”
她試圖求救。
得到的卻是顧寧更猛烈的一擊,她不再用手,而是胳膊肘,一肘子敲在姚慧茹的額頭上。
“我讓你安靜一些,你怎麼就不聽呢?”
連發狠都是這般溫柔的。
卻無端讓人心頭發寒。
這一肘子肘的姚慧茹眼冒金星,口吐白沫。
隻覺得腦袋瓜子暈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旁邊的周致遠蹙眉,“寧寧——不要這樣——”你要做什麼?
顧寧打斷了他,她站了起來,手裡捏著最後一根繩索。
既掌握著姚慧茹的命脈,也牽製著下麵的周家的人。
更牽製著麵前這個,她曾經喜歡到不得了的人。
“周致遠。”
顧寧站在一米開外,靜靜地看著他一會,連名帶姓地喊,“我曾經追求你,勾引你,喜歡你,是我的錯。”
這種話,讓周致遠突然恐慌起來。
就像是捧在手心的沙子,無論怎麼用力,最後都從手縫隙灑落一樣。
他緊咬著牙齒,在顫抖,想說。
這不是你的錯,這也根本不是錯誤。
這是最美好的東西。
可惜,顧寧根本沒有給他機會。
她那白色衣服,被風刮起,衣角飄飄,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一樣。
像是在預兆著不詳,在做最後的告彆。
顧寧站在那高高的欄杆旁邊,她沒有惱怒,眼裡隻有一片平靜。
“我知道錯了,也接受了該有的懲罰——”
她不再看他,而是偏頭看向那奔騰不息的河流。
那滿腔的喜歡仿佛,隨著奔流的河水一起奔向遠方。
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