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紅雲不甘心,“那就這樣,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咱們閨女跳火坑嗎?”
她想到閨女離去決絕的模樣,“要不?要不去找下周致遠?”
“周家,若說正派人物,也就隻有他了。”
廖孔武搖頭,他望著窗外,目光深遠,“你不明白,在這件事上,周致遠的利益和周文宴是一致的。”
這話,讓許紅雲一屁股癱在地上。
“勝男,我的勝男啊!”
她哭了起來。
……
廖孔武和廖勝男斷絕關係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大院。
當周文宴和姚慧茹得知後,兩人都僵硬了下來。
姚慧茹也沒想到,往日那麼寵愛閨女的廖孔武。
竟然能這般壯士斷腕,直接和廖勝男斷絕關係。
“媽,現在怎麼辦?”
周文宴有些急躁,他放棄了很多東西,才說服自己和廖勝男在一起的。
他喜歡的從來都不是廖勝男這種類型。
他以前把廖勝男當做一個妹妹來看。
後來,廖勝男突然成了假小子,就成了他兄弟了。
周文宴從來沒想過和兄弟結婚。
但是,為了將來繼承周家,他退步了。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退步以後,竟然換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一個和廖孔武斷絕關係的女兒,對於他們來說,是沒有太大作用的。
姚慧茹揉了揉眉心,她有些頭疼,那一瞬間,很多念頭閃過。
她仰頭看著自己高大英俊的兒子,突然道,“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對,就是這樣!”
“就算是廖孔武和廖勝男斷絕關係,也改變不了,他們的血緣!”
說到這裡,她拍了拍周文宴的肩膀。
“文宴,隻要你能和廖勝男堅持下去,到最後,妥協的勢必是廖孔武!”
到時候,文宴和勝男生了孫子,她就不信。
廖孔武會不讓孫子進家門。
這讓,周文宴有幾分遲疑,但是看著姚慧茹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到底是暫時相信了。
他擼了一把頭發,“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去安慰安慰勝男!”
這個時候,勝男是最難過的。
不得不說,在某一種程度上,周文宴是真的很懂女生。
或者說,這是周文宴處對象,處出來的經驗。
姚慧茹心裡莫名的不舒服,但是想到,娶到廖勝男到手正事要緊。
她壓淡了不舒服,從口袋掏了十張大團結遞給他。
“去吧,女孩子好哄,你帶她去吃個飯,或者說去百貨大樓買個東西也行。”
周文宴嗯了一聲,拿著十張大團結,便出了門。
至於,周老爺子全程都沒有出麵。
隻是,在姚慧茹送走周文宴時,他說了一句話,“如果,文宴和勝男的事能成,原本準備好的彩禮翻倍。”
憑什麼?
姚慧茹幾乎是差點脫口而出,但是對上周老爺子,那渾濁卻透著精光的目光時,她頓時把那三個字給咽了回去。
“如果彩禮翻倍的話,我這裡的東西不太夠了。”
周老爺子深深地瞥了她一眼,“這麼多年,你少貼補下姚家,彆說翻倍,就是翻十倍也是夠的!”
姚慧茹瞳孔驟然一縮,她沒想到,老爺子什麼都知道。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周老爺子已經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離開了。
姚慧茹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但是為了大事,到底是忍了下來。
……
派出所。
葛衛國從外麵推門而入,寒氣撲麵而來,他雙臂一撐。
從紅木辦公桌的一頭,跳到另外一頭。
“你侄兒子,都快出名了,你知道嗎?”
大院裡麵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體製內的人。
都是吃公家飯的,信息更是互通的。
周致遠擺弄了下手裡的報紙,將報紙沿邊褶皺硬生生地給去掉了。
這才抬頭道,“怎麼?你也想娶廖勝男?”
這一句話,讓葛衛國端著搪瓷缸喝熱水的動作頓時一頓,猛地一撲。
得虧周致遠反應快,不然這茶水,定然是噴他一身的。
“我喜歡那個假小子?可拉倒吧!我要是娶了廖勝男,那不就成了我自己娶我自己了嗎?”
那有啥意思。
周致遠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嫌棄道
“說話就好好說話,你噴個什麼?”
葛衛國也不惱,他坐在辦公桌上,屁股往前移了兩分,移到周致遠麵前,賊眉鼠眼,“老周,實話說,你侄兒子和廖勝男的事情,你摻和了嗎?”
周致遠抖了抖報紙,露出一張俊美到極致的輪廓,“老葛,好奇心害死貓。”
為了周文宴能夠和顧寧徹底拉開關係。
他倒是有間接的推波助瀾,但是,他這是陽謀。
願不願意跳進來,全看周文宴和廖勝男自己怎麼選擇了。
一聽這話,葛衛國就激動地搓了搓手。
“老周,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鳥,看著一副嚴肅古板的樣子,實際肚子裡麵一肚子壞水!”
“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會選擇讓周文宴和廖勝男結婚?
這周文宴娶了這麼一個強有力的妻子,將來不就成了你的威脅了?”
在他看來,周文宴現在是沒啥威脅的,而且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
一旦將來他有了能力,這豈不是要和老周叫板?
老周這也成了搬起手頭,砸自己的腳了。
周致遠收攏了報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語氣寡淡,“我看你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還是操心你下,派出所這麼多陳年舊案怎麼解決?”
他拿起日曆本,看了一眼日期,“我在派出所不會待太久,你最好是早有準備。”
這話,讓葛衛國臉上那吃瓜的表情,頓時沒了。
不止是沒了,他反而有幾分滑稽地揉了揉臉,一副苦瓜樣。
“不是說待到明年嗎?怎麼這麼突然?”
周致遠喝了一口茶,他沉默片刻,“老爺子那邊,我快穩不住了。”
他來派出所幫葛衛國辦公,已經是在挑戰父親的極限了。
他要是真的呆到明年去,怕是父親要氣出升天。
他周致遠當人子的,該孝順,還是要孝順的。
葛衛國歎了口氣,“那我把十年前的案子也找出來,你幫我一塊看了吧!”
說完,原以為對方會坐著靜等的。
哪裡料到。
周致遠竟然拿起掛在椅子靠背上的大衣,胳膊一轉。
大衣一陣旋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在了身上。
扣起了衣領。
他的手骨節分明,華潤如玉,宛若一個上好的藝術品一樣。
饒是,天天和周致遠一塊辦公的葛衛國,都被他這一手給看呆了。
一個字帥。
兩個字很帥。
三個字非常帥。
怎麼,同樣的單位發的製服,到了周致遠這裡。
就像是,從那華僑商店進口的高級外貿貨一樣,特彆好看。
葛衛國很快回神,意識到自己看一個同性,竟然看呆了去。
他不由得淬了一口自己,忙不迭地問,“不是,這個點,還沒下班呢?你不看案件,你去哪啊?”
周致遠抬手,將扣子扣到了喉結處,整個過程,一絲不苟。
刻板又禁欲。
他指了指,辦公桌上一角的紫藥水瓶,聲音清冷,“藥用完了,我找顧寧拿去。”
葛衛國目瞪口呆,“不是,你喝啊?這一瓶子紫藥水,少說能用半個月啊?”
“也不對,你拿藥,去找大夫啊,你去找顧寧做什麼?”
周致遠看了他片刻,吐出三個字,“你不懂!”
話落,整個人就消失在了辦公室。
而葛衛國站在原地,抓了抓腦袋。
“我不懂?我不懂什麼啊?不就是你周致遠鐵樹開花,這會去找你那花蝴蝶去了!”
“還我不懂,我呸,我老葛縱橫情場的時候,你周致遠還沒出生呢!”
旁邊的乾事,有人沒忍住調侃了一句,“葛局,你一歲就縱橫情場啊?”
“我看是縱橫尿布場,還差不多!”
“去去去,老子開玩笑,你們起什麼哄!”
葛衛國罵罵咧咧,看著自己懷裡抱著的一大堆陳年舊案,有些頭疼。
不是。
這乾活的走了,他咋整啊!
……
顧家。
顧寧在家休養了幾天,她的腳明顯好了很多。
所以,她幾乎是把家裡人給全部,趕去忙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聽到外麵的敲門聲時候。
顧寧有些驚訝,她以為是顧建設又碎碎念回來了,蹦蹦跳跳,一邊開門,一邊喊。
“爸,你怎麼又回來了?”
門咯吱一聲打開。
露出男人的真容,男人極為高大,倚在門口處,那身高恨不得去頂到門框去了。
更驚豔的是那一身製服,在他身上仿佛是後世模特走秀一樣,肩寬腰窄腿長臉帥,氣場兩米八。
“我不是你爸!”
周致遠倚在門框處,突然來了一句。
顧寧的臉唰一下子紅了,她認錯爸爸了!
她本就生得漂亮,因為尷尬。
那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眼尾那一顆紅痣越發明顯。
周致遠眸光晦澀,他想,人麵桃花相映紅,也不過如此。
“你怎麼來了?”
顧寧主動打破尷尬,聲音清脆動聽。
“我藥用完了。”男人語氣有些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