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張霞和夏荷查到的都是陳洋打給鬼子領事館的檔案室的電話記錄。
她們驚呆了難道陳洋真是佐騰武剛?
霞飛路金裝美人公司裡的張霞,極司菲爾路55號院子裡的汪明婕望著電話記錄薄,都是久久不能平靜!
陳洋確實是撥電話打給鬼子領事館檔案室的。
也是打電話給山田智子的。
本來,他想找柳千葉的。
但是,他又怕引起板田倉夫的懷疑。
他心想我哥經常嘮叨,讓我早點娶妻生子。現在,千葉終於懷上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讓她受到傷害。即便板田倉夫愛她,不會讓她受委屈,受傷害。我也不能因為此事,而留下後遺症。好好保護這個孩子,將來,再把孩子搶回來,送到我哥那裡,讓我哥好好看看。
陳洋撥通山田智子的電話後,便用倭語說“智子,還記得我嗎?我是佐騰武夫的弟弟佐騰武剛,由於潛伏身份不能泄露,來到上海,一直沒給你打電話,很對不起!我現在患病了,又舉目無親,想起了智子您,請幫忙送我去同仁醫院。我現在也駕車前往同仁醫院,但是,因為頭暈,撞車了,車子撞到電線杆上了。快來救我!”
山田智子甚是驚愕,但是,“佐騰武剛”畢竟是她前男友的弟弟,而且,“佐騰武剛”所說的,也算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他撞車了,等著救命!
她急忙驅車而來。
她駕車來到同仁醫院附近,果然看到有一輛車撞在電線杆上,車頭都撞凹了。
她急忙推門下車,扶陳洋出來。
她看陳洋似乎是那晚在海軍俱樂部連打好幾個電話的那個人,不由疑慮重重地問“你是佐騰武剛?不對啊!你變化很大啊!”
陳洋當然是在車上換了武士服的,也粘了些胡子。
他歪歪斜斜地靠在她肩膀上,哆嗦著手,又伸手入懷,掏出工作證,顫抖著橫遞與山田智子。
他一副病得很重的樣子,暗自運動,滿臉通紅,喘息艱難地說“智子,咱倆都幾年不見了?我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犬養熊恩師叫我來的,尾崎老師也知道,您可以電話向他們求證,也可以當麵和他們對質。現在,麻煩您先扶我去醫院看病吧。證件先放您這裡,您有空的時候,去驗驗是真還是假?”
山田智子單手打開證件,看了一眼,便把證件放進口袋裡。
她扶著陳洋,一直側頭望著陳洋,但見陳洋滿臉通紅。
她伸手探探他的額頭,感覺很燙,發高燒啊!
她隻得打起精神,扶著陳洋走進醫院。
門崗看到陳洋,感覺奇怪,便給醫院內,租了兩間病房來臨時辦公的淺倉。
淺倉急急帶隊來到一樓大堂盤問陳洋和山田智子。
山田智子掏出證件給他看,又說“這位大尉閣下,我是領事館的山田智子,駐江南的混合旅團長山田清水少將是我父親,我哥哥山田竹木在關東軍任職。”
陳洋也用倭語說“我是佐騰武剛,北平特高課佐騰武夫少佐之弟。這位大尉,如若不信,可以致電北平特高課,向佐騰武夫查證,也可以向犬養熊先生查證,我是犬養熊先生的學生,東京陸軍大學畢業的,那裡有我的檔案。”
淺倉懵了,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呆呆地望著陳洋好一會,奇異地說“你,你,你不是特工總部的陳洋?這,這,這怎麼可能?”
但是,他也隻得放行。
他又跑到門崗那裡,給晴木打電話。
他說“報告大佐閣下,陳洋來同仁醫院了,不過,是由領事館的山田智子扶著他來的,山田智子說此陳洋非彼陳洋,這個陳洋是佐騰武剛。”
電話那端,晴木雲子罵道“我給你繞糊塗了,淺倉啊,你真是蠢豬,守著,我馬上就來。”
她掛上電話,帶隊驅車而來。
山田智子扶著陳洋進入醫院,扶他坐在大堂的排椅上。
然後,她去掛號。
陳洋趁機掏出另一本工作證,跑步上樓,看到有鬼子盤問,便拿工作證一晃,如此就順利跑上二樓。
他來到重症醫護室,看看就隻有李友一人在辦公室裡,便低聲問“李醫生,老鷹在哪號病房?你可偷聽到有沒有什麼消息?什麼重要情報?”
李友年約三十歲。
他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清瘦,身高一米七五。
他是吳遠都以前潛伏在同仁醫院工作時發展的一名抗戰義士。
現在,是他在同仁醫院裡,代替了吳遠都的潛伏和搜集這裡的情報。
李友謹慎地拉開房門,看到房門外沒有人,便關上房門,低聲說道“報告陳副主任,我偷聽到了,老鷹住在303室,那是高級病房區,鬼子重兵把守。但是,他肺部受傷,難治!他擔心他會死,擔心他老婆孩子沒著落,供出了最重要的情報。他說我們的人正在由美國坐輪船回來,那是威夷號客輪,是一位密碼專家,名叫風長清,二十九歲,博士,頭發很長,下巴尖尖的,鼻梁有些塌,眉毛很稀,絡須胡子,有點像南天瑛的樣子,身高一米七三,近視眼,戴深度眼鏡,身穿牧師袍。三天後下午三點左右到滬。”
陳洋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會儘快派人來醫院,你屆時配合來人,殺了老鷹這個叛徒,我走了。”
李友點了點。
陳洋隨即拉開房門,走出去,又順手帶上房門。
他握著證件,跑回一樓大廳,剛剛坐好。
山田智子便掛號回來。
她又扶著陳洋來到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