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看破不說破嘛,這樣大家都挺尷尬的。”
“尷尬的隻有你自己而已!”
又五分鐘後,這隻海參已經被抻成兩米直徑的圓形,比紙還薄,海參的突刺也變成一個個顏色略深但毫無凸起的圓點,透過鋪平的海參完全可以看清後麵的東西。
這時的海參中的精氨酸成分已經部分溶解,激活轉化為種種膠原蛋白,一方麵讓其質地更為綿韌,一方麵更易入味。
這個過程相當耗時,即使是手藝嫻熟如林愁,將一隻海參抻拉至恰到好處的地步都需要十到十五分鐘的時間,更何況是一整份蔥燒鮮海參,耗時更加繁多。
將所有海參抻拉完畢後,燒上一鍋開水倒入盆中,待其稍微冷卻十幾秒鐘,再將抻拉過的海參鋪放其中。
海參“薄膜”在水中迅速回縮,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近乎完全恢複到未抻拉之前的狀態,且更加飽滿豐腴,內裡成分,已然又經曆了一次轉化的過程。
廚師對於食材的把控,有時就是如此神奇,妙不可言。
“哇!怎麼可能”
“不可思議。”
“完全變回原來的樣子了,還是圓滾滾的耶。”
林愁將海參撈出放到一旁,
“其實並不是完全恢複,是要比沒有經曆抻拉時更體積更大了一些,你們看——”
林愁輕輕的抖著碗,海參在石碗中像是皮凍一樣輕輕顫抖。
未經抻拉的海參雖然也會顫抖,但是肉眼就能看出那時的海參要比經過抻拉的海參“僵硬”許多,質地更貼切於“脆韌”的形容。
海參內部的纖維結構在抻拉之後已經被破壞,已經可以稱之為“徒有其形”了。
如果想吃一道蔥燒鮮海參,尤其是經曆了這一番折騰的海參,有幾個食客能想到簡簡單單的一道菜,需要如此繁瑣複雜的操作?
費力不討好的精工細作卻得不到認可,可謂是一番操作猛如虎,輸出不到百分五,所以很多廚師都寧願選擇烹飪水發乾參而不是鮮海參。
提到海參,就不得不說到袁枚的隨園食單裡麵對海參的描述,
“海參無為之物,沙多氣腥,最難討好,然天性濃重,斷不可以清湯煨也。”
針對於此,大災變前一代名廚王世珍針對海參“天性濃重”的特點,采取了以濃攻濃的做法,以以濃汁、濃味入其裡,濃色表其外,以期達到色香味形四美俱全的效果。
據說因此就有了魯菜經典蔥燒海參,究竟事實真相是否如此,已不可考。
林愁踅摸了半天,
“剛才我記得誰摸了幾個小鮑魚上來,放哪兒了?”
“咦,我撈上來的,就放”
“大傻,你吃什麼呢!!”
“嗝~”夏大傻打了個嗝,不太高興的攤開手,他的手裡還剩三隻小的可憐的鮑魚,“嘿嘿,你們找的是這個?”
“”
林愁順手接過,
“算了,將就著用吧”
鮑魚切片海參切段,分彆焯滾水。
上好的大蔥切成長段,浸在醬油中幾分鐘,熱鍋起油燒出濃香的蔥油,白糖炒出糖色,再放入鮑魚薄片炒香,隨後倒入海參段,鹽,薑蒜汁,烹醬油,黃酒,少許
“厲害了我的林子,合著你那箱裡原來還放了一瓶子雞湯呐??”
“咳咳。”
是的,烹入少許雞湯。
兩分鐘後,濃油赤醬自來芡,蔥燒海參,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