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他人”說的著實含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禦史這話分明是說陸鶴羽功高蓋主,軍中隻認陸鶴羽,不認燕國皇帝。
黎木樨皺著眉聽著這些人爭吵,聽到這裡,心中卻是十分氣憤,果然,無論燕國還是楚國,想要彈劾一個將軍,用的最順手的罪名永遠是擁兵自重!
黎世謙官拜三品,距離陸鶴羽比較近,此刻看著陸鶴羽麵色平靜,卻是半分沒有爭辯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
可自己畢竟是新降之將,本就不該貿然進言,畢竟被這些文臣認為自不量力事小,若是這些人認為自己是陸鶴羽黨派,那陸鶴羽就有結黨營私之嫌,恐對他更不利那才是事大。
心中正糾結,卻聽到朝中文臣主殺陸鶴羽的聲音更多,黎世謙實在沒想到陸鶴羽在朝堂處境原是這般危險,竟有那麼多人想要殺他,而還有很多人不請殺也不求情,隻是冷眼旁觀看熱鬨。
武將們雖然為陸鶴羽求情,但終究一群武夫,不如文官擅長爭辯,再這樣下去恐陸鶴羽真的有失。
思及此,黎世謙顧不得許多,也隻能站出來求情。
“陛下,臣原在楚國,對楚國了解比諸位大臣都多,這是楚國慣用伎倆,請陛下,各位大人不要被迷惑。”
李文彥反駁道:“你也說了你本是楚將,話說回來,你跟陸鶴羽還算是曾經有同僚之誼。”
這話說的諷刺意味太濃,也把這次爭辯推向更激烈的頂峰。
黎木樨眯了眯眼,雖然她官卑職小,本沒她說話的份兒,可這些文臣仗著自己巧舌如簧,武將根本爭辯不過,著實可恨。
她踏出一步,朗聲開口,“聽諸位的意思,是所有降將都該殺?”
一句話,讓上躥下跳的文臣閉了嘴。
李文彥道:“當然不是。”
“是嗎?我還以為,李大人剛才的意思,是說燕國不需要任何歸降的人,隻需要有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實則嫉賢妒能的人就夠了。”
“你!黎木樨,你一個女子,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黎木樨幾步走向李文彥,而後突然從腰間撤下玉佩,當著眾人的麵狠狠砸在地上。
李文彥先是被黎木樨氣勢震懾住,又被她砸玉的動作嚇得慌忙後退,一時沒站穩,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指著黎木樨色厲內荏的吼道:“你!你要造反嗎?”
黎木樨冷笑,“造反?我不是正在做你們一直在做的事嗎?”
說完,她俯身撿起摔得粉碎的玉佩,寒聲道:“多好的玉佩,可惜無人憐其氣節品性,那就讓他乾淨的走吧,免得流傳於世,徒染汙穢,諸位如今所作所為,與我毀玉有何不同?”
李文彥語塞,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
這時人群中卻有一人冷笑,“說得好聽,人如美玉?嗬,我倒想知道,你口中高潔如玉的陸大將軍,與你又是什麼關係?我大燕,可從沒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你想為他洗清罪名,最好還是先把自己摘出去吧,免得丟了官不說,連姑娘家的名節也給毀了。”
“你放肆!”
方才被圍攻都不發一言的陸鶴羽突然出聲,一聲厲喝直嚇得剛剛言之鑿鑿的戶部尚書一哆嗦。
他抬眼看向陸鶴羽,隻見這平時對朝堂爾虞我詐從不放在心上的人,此時一雙星目帶著寒霜,第一次在同僚麵前展現了他在戰場時的殺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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