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過後,黎木樨正準備回府吃了飯去軍營,卻在散朝時被許翌琛叫住。
黎木樨一時有些驚訝。
許翌琛招呼黎木樨到馬車旁,而後卻是自顧自上了馬車。
黎木樨一時有些愕然,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
片刻,許翌琛掀開車簾,微眯的雙眼帶著黎木樨看不透的神色,他緩緩道:“怎麼?要本相扶你?”
黎木樨瞬間做出反應,利落的上了馬車。
馬車在她進了車廂後開始行駛,因著畢竟麵對的是丞相,黎木樨也不好造次,隻垂眸等著許翌琛說話。
許久,許翌琛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那些死士,你可有線索?”
黎木樨猛地抬眸看向許翌琛。
許翌琛似是預料到黎木樨的反應,隻淡淡的開口,“有人希望我能查到那些刺殺你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有人?”
黎木樨饒有興趣的將這兩個字在舌尖轉了轉,一時卻是沒有多說。
對於昨天那些人,黎木樨心中也並沒有明確的懷疑對象,可昨天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自己沒說出去,沈洛茴與朝廷中幾乎沒有交集,剩下的便是先生和陸鶴羽。
這兩個人似乎誰都沒有理由找許翌琛幫這個忙。
那許翌琛又是從何得知的?
見黎木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許翌琛道:“如今匈奴使臣尚未離開大燕,此時有人要刺殺朝廷命官,寧遠將軍,你覺得,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麼聯係呢?”
黎木樨看了看許翌琛,而後微微搖頭,“末將並不這麼覺得。”
“哦?看來寧遠將軍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並未。”
黎木樨說完,卻是又問道:“昨日刺殺之事知之者甚少,甚至刺客未曾有活口留下,不知丞相,從何而知啊?”
不能說黎木樨疑心太重,隻是她畢竟來大燕不久,而大燕朝中也並非上下一心,其中各方勢力混雜,她就算聽陸鶴羽說了許翌琛這個人是個忠臣,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
畢竟古往今來,如果隻以是否是忠臣來評價一個官員是否可信,實在太過天真。
多少忠臣因立場不同也會爭鬥,甚至會鬥的你死我活。
不說其他,便是現在的陸鶴羽和那些主和的大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主和的人未必不是忠臣,可主戰的陸鶴羽也並非奸臣,同樣都是為了大燕生存,但立場不同,那些主和的人就恨不得讓陸鶴羽去死。
黎木樨不是軍營裡那些心思單純的武將,她自幼飽讀詩書,托先生的福,當時先生除了教她兵法和武功,更教了她許多權謀之術。
許翌琛微眯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曖昧不清的光,而後緩緩道:“本相說了,有人與我說的。”
這般言語不清,黎木樨自然不會輕信,隻垂了垂眸子道:“原來如此,隻是可惜了,末將並沒有任何線索,倒是讓丞相浪費時間了。”
許翌琛看了黎木樨半晌,而後輕笑一聲沒再言語。
這時馬車停了,車夫對裡麵道:“丞相,黎府到了。”
黎木樨正準備起身告辭,冷不防聽許翌琛問道:“相府缺一屬官,寧遠將軍,可願來相府赴任?”
黎木樨動作一頓,一時捉摸不透許翌琛的意思,她緩緩坐了回去,一雙貓兒一般的眼睛毫不掩飾的探究的看向許翌琛。
許翌琛任她打量,半晌未再發一言。
黎木樨心思電轉,以自己目前身份和所做的事來講,無論如何都是在軍中任職更為合適,更何況自己也並非自戀到認為許翌琛對自己這是愛惜人才,如此想來,許翌琛此時此刻拋出來的橄欖枝,就怎麼看怎麼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