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麵對死亡,同樣的一句稱呼,頭一年,在蕭慕楓的葬禮上,陸鶴羽尚能撕心裂肺的表達自己的悲憾,可這一年,他卻隻能哽咽著低聲叫著“師父”,甚至不敢大聲痛哭,唯恐自己不夠穩重,完不成師父讓自己穩住軍心的重任。
一晃,時間也過去了六年,可如今再一次發生將旗折斷的事,那一瞬間,陸鶴羽整個人如墜冰窟。
可如今他早已是燕國的大將軍,是軍中的主心骨,就算遇到再大的事,他也隻能咬著牙,用最淡定的態度麵對一切。
沒人看到他用力攥緊韁繩的手在顫抖,沒人看見他一瞬間有些蒼白的麵色。
從回憶中抽回思緒,陸鶴羽深吸一口氣穩定住自己的情緒,而後故作不在意的道:“不過這麼多年了,我卻依舊是不信鬼神的。”
黎木樨不知道剛剛陸鶴羽想到了什麼,隻是彌漫在他周圍的那種讓人窒息的悲痛她卻能感受得到。
如今陸鶴羽說他不信鬼神,可鬼使神差的,黎木樨偏就說了一句,“我信。”
陸鶴羽一瞬間對上黎木樨的眼睛,那雙含著星辰的眸子裡,第一次顯現出這麼明顯的震驚。
黎木樨心裡一緊,卻還是堅定的開口,“我信鬼神,所以,這一次,於將軍怕是真的會有危險。”
她本不該說出這話,往輕了說,這是散步鬼神之說迷惑人心,往重了說,這就是在動搖軍心!
可陸鶴羽隻是定定的看了她許久,而後閉了閉眼,有些無力的道:“你覺得,該怎麼辦?”
黎木樨無言,該怎麼辦呢?
知天易,逆天難。
就算是上天給了這樣的預兆,那又能如何呢?
現在讓於希珩回去燕都,不讓他參與出征?
且不說到時候軍心會動搖成什麼樣子,就是於希珩,他自己會同意回去嗎?
兩人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陸鶴羽道:“這次出征,我會安排他做些危險小的任務。”
黎木樨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兩人再次相顧無言。
頓了頓,黎木樨道:“先回去吧,久了怕是讓人起疑。”
陸鶴羽卻突然叫住她,而後在她身後問道:“你……恨我嗎?”
到底還是把這句話問出了口,陸鶴羽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搞什麼兒女情長,可若是一直不問,心中的虧欠又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黎木樨沒有回頭,隻是腳步頓了頓,而後開口道:“我不恨你,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我需要時間。”
我需要時間去確認我對你心意,是否如你對我一樣。
隻是這句話她沒說出口,便被陸鶴羽下意識的理解成了,她需要時間,才能決定是放下,還是絕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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