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樨接過畫卷展開。
而畫卷展開後,黎木樨和陸鶴羽也都愣住了。
畫明顯沒有做完,但畫中人物卻已經畫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是一男一女一對璧人站在樹下賞花,女子一身豔紅的西涼服飾,猛一看,竟讓人以為真的是黎木樨。
“這是……”
黎木樨詫異的開口。
慕川道:“我爹善畫,這幅畫是他年輕時候為王上和王妃畫的,這男子是王上年輕的時候,女子便是先王妃。”
見了這畫,黎木樨也明白,自己剛剛猜對了。
這畫上的女子與她有七八分像,所不同的大概是畫上女子西涼血統更明顯,五官深邃而輪廓十分鮮明,而黎木樨則是漢人標準的輪廓線條柔和,五官眉眼也是漢人那種獨特的若詩情畫意的美感。
這般相似,也難怪西涼王提出要娶她,更難怪現在頭腦已經不大清楚的慕老爺子直接把她錯認成先王妃。
慕川苦笑道:“看了這畫我才想起來,先王妃當年與王上遊獵,幾個太子黨殘餘勢力刺殺王上,當時先王妃為王上擋了一劍薨逝,正是十九年前。”
黎木樨驚愕的道:“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她剛出生,而遠在西涼的獵場上,有一位與她長相七八分相似的女子如繁星隕落,這世上竟有這般湊巧的事?
慕川道:“是,隻是十九年前我才十歲,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故而倒是一直沒想起來。現在想想,難怪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眼熟,本以為是投緣,沒想到,竟是因為你像極了先王妃。”
過了最初的震驚,黎木樨也平靜了下來,卻是一時沒有說什麼。
倒是一直未出聲的陸鶴羽開口道:“就算再像,木樨也隻是木樨,不是什麼先王妃。”
慕川自然知道自己這幼時好友心中還有怒氣,想想也是,任誰被彆人當著自己的麵求娶自己的心上人也不可能沒有怒氣,更何況陸鶴羽雖然怒,但好歹沒有失態,已經難得。
不過突然想到在王宮時候,王上曾問陸鶴羽,“以什麼身份代黎木樨拒絕他的求親”,那時候陸鶴羽好像是啞口無言來著?
悄悄把陸鶴羽拽到一邊,慕川問道:“你不會還沒跟木樨妹子表明心意吧?”
心意自然是早就表明了,但他們兩個之間摻雜了太多東西,實在過於複雜,又怎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
見陸鶴羽沒說話,慕川顯然是誤會了,驚訝道:“不是吧,你真沒說?木樨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對她的心思?不是,你什麼時候變這麼慫了?”
陸鶴羽歎了口氣,乾巴巴的回了一句,“她知道。”
慕川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道:“所以她拒絕你了?不能吧,連你這樣的都拒絕,她難不成想嫁給王子皇孫?嘖,那你可得抓緊了,現在王上正要求娶她,雖說王上年紀比她大了些,可實際上,王上如今也是正當年,又正妃位置空了十九年,若木樨當真答應了,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陸鶴羽無語,那西涼王年紀是隻比黎木樨“大了些”嗎?那年紀都能當黎木樨她爹了好吧?
慕川還想說什麼,陸鶴羽卻沒理會他,而是走回了黎木樨身邊。
“不用擔心,我會去找西涼王談。”
黎木樨抬眸看向陸鶴羽,見這人眸底一片認真,她搖了搖頭,“我倒沒有擔心什麼,隻是在想,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慕川這時候也過來道:“能有什麼好辦法?王上這明顯是把你當成先王妃的轉世了,更何況現在是燕國想要與西涼合作,在王上看來,他對你是誌在必得。”
陸鶴羽道:“那就讓他死了這條心。”
“你有辦法了?”
慕川問道。
陸鶴羽沒有明說,隻說道:“帶我去王宮,我要見西涼王。”
見陸鶴羽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慕川毫不懷疑,要不是因著陸鶴羽還代表燕國,他絕對是奔著殺去西涼王宮的去的。
但到底還是擔心陸鶴羽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慕川趕緊求助的看向黎木樨。
黎木樨接收到慕川的求救信號,心裡一時無語。
明明現在麻煩在自己身上,陸鶴羽總在這湊什麼熱鬨。
現在好了,自己不僅要思索一個兩全的對策,還得看著他。
“若無兩全之策,現在入宮不是合適的時機。”
黎木樨聲音平靜,力求能儘量安撫已經明顯在暴怒邊緣的陸鶴羽。
不過陸鶴羽顯然並不領情,已經自顧自往外走了,隻聲音冷沉的留下一句,“有時候,時機要靠人去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