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書房。
許翌琛麵沉似水,隨從苟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一會兒,相府護衛來報。
“相爺,在後麵河裡發現了張強的屍體。”
苟安聞言大驚失色,“相爺饒命!相爺饒命!”
許翌琛麵色未變,這結果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輕歎一口氣,他對著苟安招了招手。
“你過來。”
苟安膝行到許翌琛身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相爺,小人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小人真的沒有害忠武將軍!相爺開恩!求相爺開恩!”
許翌琛伸手去扶苟安,聲音平靜的道:“我知道,你先起來。”
苟安一聽許翌琛相信自己,當即十分感激的磕了幾個頭,“小的謝相爺開恩!”
待苟安起身,許翌琛才道:“你入相府幾年了?”
苟安道:“四年了。”
四年,那幾乎是許翌琛當上丞相不久之後便入了丞相府。
許翌琛點了點頭,而後道:“你向來辦事妥帖,不過這一次,確實被有心人算計了。”
苟安聞言大驚,“相爺,您是說,有人害我?”
許翌琛搖了搖頭,“非是要害你,是借你的手,下毒害了忠武將軍,從而陷我於不義。”
說到這,許翌琛眯了眯眼。
這人這一招一石二鳥可謂是並不高明,但勝在管用。
毒害了黎木樨,不管後麵黎木樨是否能救得回來,自己與朝中武將之間都有了隔閡,將相不和乃朝臣大忌,輕則文武不同心,重則朝中文武自相殘殺,就如當初那些人陷害陸鶴羽一樣。
而自己也會因為涉及謀害朝中重臣,輕則被陛下下旨調查,重則罷免獲罪,但無論如何,自己以陛下之間也會有裂痕。
哪怕所有人明知道自己都被人擺在棋局上,可誰又能對對方完全信任呢?
歎了口氣,許翌琛道:“苟安,你跟隨我時間不短,這府中事也向來都是你操持,你想想,這個張強有沒有什麼古怪。”
苟安皺眉道:“相爺的意思,是張強畏罪自殺?”
許翌琛微微搖頭,“卻也未必,也可能,他是被人利用之後被滅了口。”
苟安想了想,有些遲疑的道:“張強是去年來府上的,當時他說家中老母病重陪你過,需要錢養家,我便讓他先來府上試試,後來見他人勤快,乾活利落,覺得不錯,便同意他留下了。”
許翌琛道:“就這些?”
苟安點頭,“就這些,這一年來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
許翌琛微微頷首,而後問道:“你可知他老母現在何處?”
苟安道:“知道,就在國都鄉下,我曾聽他提起過。”
許翌琛起身道:“走,帶我去看看。”
苟安不敢耽擱,忙叫人備車。
待許翌琛出了丞相府大門,便看見撫摸門口石獅子的徐淮茗。
見了許翌琛,徐淮茗輕輕一笑,端的是一股刻在骨子裡的恣意風流。
許翌琛道:“徐先生?”
徐淮茗走到相府的馬車前,摸了摸拉車的馬道:“丞相看來是有線索了?”
許翌琛道:“有了,不過……”
許翌琛搖了搖頭,沒接著說下去。
他很清楚,對方既然把他都算計了進去,並且把張強滅口,那很可能把這條線索整個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