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濃還沒來得及弄清發生了什麼,頭頂上邊黑壓壓投下一片陰影,對方渾身氣壓極低,“他碰你了?”
顧西宴的聲音,如同山雨欲來之前一般平靜無波。
言濃捂著紅腫起來的手背,震驚的抬起頭,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可顧西宴根本不等她的回答,清冷的眉眼往下一壓,便抽身朝陸嚴廷大步走去。
緊跟著陸嚴廷痛苦的悶哼聲傳了過來。
言濃怔怔的望著這一幕,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但她很快收回了目光,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劉管家扶了起來。
正好,張秘書停好車找了過來,正好撞見了這一幕,他鏡片後的雙眼,倏地瞪大,好似見了鬼一般,呐呐的張開了嘴巴:“顧……”
此時,顧西宴正揪著陸嚴廷的衣領,一拳一拳的往他臉上打。
他從來都是矜貴雅致,溫文儒雅的,可眼前的他卻滿身的戾氣,清貴的麵容冷靜得有些瘮人。
陸嚴廷滿嘴是血,似乎被打懵了,整個人毫無反擊之力。
饒是如此,顧西宴也沒有停手的意思,一拳接著一拳的往陸嚴廷臉上招呼,直到陸嚴廷連悶哼的聲音都發不出,他才十分嫌惡的鬆手。
陸嚴廷頓時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形容狼狽至極。
“顧總,在警局門口動手,你真不怕進局子?”他咬著牙,惡狠狠的擦去嘴角的鮮血,抬起頭來,雙眼陰冷的看向顧西宴。
顧西宴站在冷風中,居高臨下的盯著他,黑沉的羊毛大衣,被刮過的冷風帶起了一角,他此刻的麵容,冷肅極了,讓人不敢靠近分毫。
“又不是沒進過!”他冷嗤了聲,毫不在意的揚了揚緋色的唇角,寒星般的眸子掃過陸嚴廷緊握成拳的雙手,微微俯身,乾脆利落的抓起他的右手,用力的往外一撇。
“哢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陸嚴廷原本陰狠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痛苦而扭曲,可他卻死死咬著下唇,硬撐著沒讓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但頃刻爬上他額頭的冷汗,以及慘白又扭曲的麵容,還是無聲的泄漏了他此時的痛苦。
顧西宴又緩緩抓起了他另外一隻手,陸嚴廷不知道是疼痛還是害怕,高大的身軀蜷縮著,微微顫抖了起來。
言濃臉色變了變,想也不想的上前抓住了顧西宴的手臂。
“顧西宴,彆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情急之下,她叫了顧西宴的名字,聲音裡帶著絲絲害怕的顫意。
顧西宴身體微微一僵,冷著臉回過頭,那雙漆黑的眸子,此刻看不到任何光亮,隻有一片冷然。
“已經夠了,真的彆打了。”言濃仰頭看著他,死死抓著他的手臂不敢鬆開。
冷風吹起了她的黑發,柔順的發絲在她麵前胡亂的飛舞著,卻仍遮擋不住她發紅雙眼中的懼怕與不安。
顧西宴沉默不言,手臂一點一點的從她手中漠然抽離,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張秘書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言濃,連忙追了上去。
言濃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黑色大衣上的傳來的體溫,冰涼極了。
之後,言濃幫忙叫了救護車,將劉管家還有陸嚴廷一同送去了顧氏醫院。
終於空下來的時候,言歡也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