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張秘書點頭回應,想了想還是問了句:“顧總,是回海藍雲天,還是回老宅那邊?”
以前,他從來不會問這個問題,因為顧西宴幾乎不回老宅。
可是最近,顧西宴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回老宅的次數變多了,甚至會在那邊留宿。
顧西宴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神色裡閃過一瞬的茫然失措,他垂下眼眸,用力按壓著燙傷的手指,良久才道:“海藍雲天。”
張秘書頗為意外,沒再說什麼,將車開回了海藍雲天,到了地下車庫,劉管家那邊突然來了電話。
言濃又發燒了,和頭天晚上一樣,燒的很厲害,劉管家怕顧西宴事後怪罪,所以打了電話過來。
張秘書接完電話,顧西宴還沒下車。
地下車庫光線昏暗,車內沒有開燈,他的身軀被黑暗包圍,隻能隱約看見一個高大冷漠的輪廓。
張秘書一陣頭疼,想了想還是如實的告知:“顧總,言小姐又發燒了,劉阿姨說她暈了過去,不過醫生已經看過了,應該沒有大問題。”
話落,後座回應他的,隻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而後,是拉開車門的聲音。
顧西宴下了車,徑自拉開了駕駛室的車門,“時間不早了,你下班了。”
張秘書一臉疑惑的下了車,直到黑色的邁巴赫從他身邊疾馳而過,他才後知後覺的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我怎麼沒發現,顧總也會口是心非……”
顧氏醫院。
病房裡,隻有劉管家守在言濃身旁。
言濃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剛輸完液的她手腳冰涼的厲害,模模糊糊的,她其實有些意識,可是眼皮卻怎麼都睜不開。
“再這樣燒下去,不會有問題吧?”劉管家愁容滿麵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還是有些燙,有些著急的起身,“不行,得去找醫生過來再看看!”
醫生其實已經看過了,言濃也輸了液,可今晚她的體溫卻有些反複。
劉管家實在不放心,急匆匆的就往外走,可她剛轉身,卻發現顧西宴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他隻穿了單薄的襯衣和駝色的針織外套,平日裡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黑發,似在風裡狂飆了一般,十分的淩亂。
此刻,他逆著走廊的光線,好看的眉眼一如往常的從容沉著,緋色的唇卻冷抿著,顯出了一絲隱忍的煩躁。
他就那樣站在那裡,帶著微微狼狽,卻依然滿身清貴,讓人無法忽視。
劉管家愣了一下,連忙上前,正要說明言濃的情況,顧西宴卻已經越過她,徑自走到了言濃的病床前。
他背對著劉管家,壓低了聲音吩咐:“劉阿姨,麻煩您去叫醫生過來。”
“好!”劉管家連忙應下,一刻也不敢耽誤的離開了病房。
病床上的言濃,對於這一切,其實是有一些感應的。
她聽得見劉管家和顧西宴的對話,隻是眼皮太沉,腦袋也有些遲鈍,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一點也不真實。
顧西宴怎麼會來看她呢?
她明明就把他給得罪了,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他,可他當時的確是生氣了。
在警局門口的時候,她並非擔心陸嚴廷,才上前阻止顧西宴的。
她隻是被顧西宴嚇到了,怕他弄出人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