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山曆事!
玉衡也不遮遮掩掩,反正他花精力去打聽,也都能知道。
與其讓他去查,不如主動告訴。
從她回京第一天遇到銘哥兒被打開始,一直到被賜婚嫁進林家,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林硯聽到後麵,臉越來越沉。
有些人,越來越囂張了。
林硯拳頭微緊,多年前經曆過的不安,恐懼,屈辱曆曆在目。
如今把同樣與她們有仇的薛玉衡嫁進林家,是想一鍋端嗎?
中間玉衡提到她救了寧宜君一事,正是這樣才給了袁貴妃賜婚的借口。
林硯默默聽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淡淡的哦了一聲,算是知曉了這件事情。
接風宴就家裡三個長輩三個小輩,人口少的一點好處就是清淨。
宴後老將軍林啟尚把長孫叫去了書房,玉衡帶著幾個丫鬟回了鬆雪院。
天幕未沉,天邊掛了幾朵紫紅的雲彩,斷了繩子的秋千已經重新接好,被天色映的紅彤彤的,玉衡心裡頭有陰影,也不想去坐了,慢慢繞著院子走圈圈散步。
王婆子已經交給了林硯,看看他能審出什麼結果。
散步一刻鐘,玉衡回內室,采月點了燈,玉衡隨意拿出雜書打發時間。
夜幕悄悄落下,內室燈火明亮。
書看得入神,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了,玉衡伸了個懶腰,關節處酸痛不已,打著哈欠洗漱上床睡覺。
院落外靜悄悄的,林硯還未回來。
玉衡躺倒床上,絲毫沒有因為今天中午睡的時間太長而失眠,呼吸聲很快變得均勻而平穩。
今日采月當值,睡在了外間。
耳旁傳來窸窣的脫衣聲時,玉衡頓時驚醒,黑暗中看到床前站了一個高大的影子。
玉衡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飛快掀開被子一腳朝對方踢去,黑色的影子往後退了半步,躲開她的突然襲擊,一手伸過來,抓住玉衡踢到麵前的玉足。
冰涼的手觸及她裸露的腳丫子,玉衡冷抽了一口氣。
大膽采花賊,敢摸姑奶奶的腳!
玉衡提起勁兒,飛速旋轉著帶動雙腿朝黑影男人踢去。
男人向後一傾斜,堪堪避過玉衡的攻擊,趁著男人躲避的間隙,玉衡抽回自己的腳丫子。
輕輕落在地毯上,揮起拳頭就朝對方砸去,男人側身偏過,手順勢緊緊握住了玉衡的手腕,玉衡用力一扯,男人順勢朝她倒來,玉衡一腳踢過去。
“讓你囂張!姑奶奶的閨房你也敢來?”
玉衡邊罵邊打,一陣拳打腳踢。
悶哼一聲,低沉驚怒的男聲響起,“是我。”
玉衡一拳揮過來,來不及收住,生生打在對方心口上,男子嘴裡吐出嘶嘶聲。
熟悉的聲音使玉衡一愣,拳頭就抵在對方心口上,“怎麼是你?”
玉衡大驚,從他心口上收回小小的拳頭。
外頭點了燈,采月拿著燈進來,看到站在屋子裡背對著她的男子背影,以及穿著雪白中衣光著腳丫子站在地上玉衡,大驚失色。
“姑娘!”
男子轉過頭來,麵容俊美無雙,帶著三分詫異,七分惱怒,赫然是今天剛歸家的林硯。
她就睡在外間,大公子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竟然不知道?
采月詫異不已。
林硯冷冷嗬斥道,“出去!”
他周身透滿寒意,采月脊背發涼,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還是強撐著看向玉衡。
“下去吧。”
玉衡朝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
聽到姑娘的吩咐,采月這才退了下去。
采月簾子放下,林硯才冷抽一口氣,跌坐到床沿上。
玉衡定睛看去,才發現他腰間衣服上,滲出斑斑點點的猩紅。
“你受傷了。”玉衡驚訝道,伸出手去摸。
林硯冷著一張臉,啪的一聲拍掉她伸過來的手。
玉衡連忙收回手,疼的齜牙咧嘴的。
沒好氣道,“乾什麼,關心一下不行呀。”
林硯嗤笑一聲,“那你剛才在乾什麼?”
明明已經快好全的傷口,就是因為她幾個拳頭下去,又開裂了。
視線落在她的白皙指節分明的手上。
不免納悶,手這麼小,怎麼力氣這麼大?
難道是傳說中的鐵拳?
林硯搖搖頭,臉色更加蒼白了。
玉衡悻悻開口說道,“誰知道你大晚上的來我房間乾什麼,我以為采花賊呢。”
“采花賊?”林硯眼睛瞥向她身著雪白中衣的胸前。
“怎麼?我就不配采花賊惦記嗎?”瞧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又這麼醜這麼平嗎?
玉衡炸鍋了,她泡了很長時間藥浴了,前麵的小包包已經鼓起來不少。
對著福嬤嬤教導時,她還頗為得意呢。
他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嘲諷她。
“采花賊怎麼敢惦記你。”
林硯一臉平靜,將已經解掉腰帶的外袍脫了下來,露出裡麵雪白的中衣,腰腹處滲出一大塊血跡。
玉衡看到紅壓壓的血浸濕了中衣,林硯麵色不改,隻是輕輕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