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被稱為藥師的男子,麵色略顯蒼老,有四十出頭,麵色黝黑,飽經風霜,但一對長眉宛如利劍,形成了種獨特的魅力,聞言止住道“且慢!孝恭賢弟,為將者,戰事未止,不複顧其家。馬服君之言,你我當共勉。
李孝恭碰了個釘子,卻也不以為怪,反而笑嘻嘻道“無趣,無趣。難怪當年主動跟隨你的紅拂女與你鬨矛盾。不過,破賊之後,你真不跟我一起返回晉陽?”
“我是馬邑郡丞,自當為國守邊。”
“好,好,好,都依你。隻是,我李閥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李孝恭用手接了一把雨,試了試涼意,道“在哪裡避雨?”
李靖淡淡道“前方五裡,當是紮營之所。”
馬服君指戰國時的趙國名將趙奢,提出了兩軍相鬥,譬如兩隻老鼠在洞裡爭鬥,哪個勇猛哪個得勝的說法。更有‘受命之日,不問家事’的公正作風。
李靖,字藥師,雍州三原人。少通兵法,文武雙全,自詡大丈夫必取富貴。及長,造訪大隋宰相楊素,向來自負的權臣楊素讚許他有王佐之才,並指著宰相座位對眾人說,終有一天這個年輕人會當上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自古美女愛英雄,此言被楊素的歌姬紅拂女聽聞後,當夜投被李靖而去。
楊素氣量宏大,並未計較。可惜,紅拂女出身低微,李靖家中父親,兄長全都反對,最後更是將李靖革出家門,三十年未有升遷。
隻是李靖自負才高,誓不低頭,守邊之餘,閉門專注兵法。生活的磨難,讓昔日的神仙眷侶分道揚鑣。此次紅拂追隨李秀寧南下遇險,李孝恭就乾脆搬來李靖這位兵法大家,南下隨行。如今即將見麵,李靖卻拋開兒女情長再度沉入到兵法中去。
李孝恭不由心頭歎氣“這李靖本事是有,可惜不通俗務,要拉攏他……任重道遠呐!罷了,橫豎我隻要完成閥主的囑托,就返回晉陽,留給彆人頭疼去吧。”
翌日,李閥三百玄甲鐵騎在李靖帶領下,藏於一處山坳裡麵,等待懷寧城頭想狼煙信號。
幾乎同一時刻,懷寧城東麵王秀石也帶著三百青衣起兵趕到。他先安置下士卒休息吃飯,又喚來親信伍波道“小波,你扮作隋兵混入城中,告訴我姐姐,懷寧城已不可守,讓她儘快逃出來,我在外接應。到時,你吹號角為信。”
“將軍放心,我記住了。”
“去吧。”至此,又一波援軍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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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寧城裡,劉泗豁然和衣從床榻上跳下,愕然問道“你說什麼?柴紹一行要逃?李三娘在哪裡?怎麼會亂到這種地步?”
田立三急忙道“將軍,我麾下的一名本地兒郎打探的清清楚楚,柴紹要開溜。說來也是僥幸,那廝著人勾結苗宗信手下的一個部將。先約定了明晚夜間開門時間,偷偷出城。又安排了家兵喂飽戰馬,擦亮馬刀,看樣子準備奪門而逃。至於李三娘,從今天下午就帶了兩個隨從不見了蹤影,想來是也逃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請命道“我就知道這公子哥靠不住,幸虧您早有叮囑。將軍,他們的馬可都是好馬呀,要不咱們先動手結果了他們?”
田立三越說越興奮,索性催促道“主公!您得儘快做決斷呀,不然被他們逃了事小,城門丟了可就遭殃啦!”
李秀寧,我看錯你了!
劉泗聽到這裡,當機立斷,下令道“立三,你去點五百人馬,動手。這年頭,求人不如求己。柴紹又算什麼?惹急了我,天王老子照樣殺!”
“是!”百人司長田立三應命,轉身就要行動。
忽然外麵再度大嘩,有人往這裡直闖過來。
“大哥,北門一個小頭目私開城門,柴紹一行縱馬逃了。隋軍已經乘機奪城!快,快走…………”當值巡邏的賀磊匆匆跑進來。
“慌什麼?”劉泗定了定神,氣急而笑道“好一個柴紹,小覷他了。賀磊,你帶投槍營在前,我這就帶人去支援,把撲城的官軍打出去!”
田立三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聽到情況危急,當即就奔出去調集兵馬往外事發出殺去。
劉泗喚來王秀英道“外有強敵,內有隱亂,雲朵就交給你照看。親衛隊百人你來統管,萬一事有不諧,就先從南門撤退,晉州城外張莊見!”
隨後朝她抱拳行禮,許諾道“青天在上,黃土在下。我劉泗若負心於王秀英,猶如此案!”說著從拔刀用力劈下,就著火光裡"哢"的砍去一角桌案。
王秀英處變不驚,也披甲執刀回應道“雲朵妹妹我會照顧好,等你回來。”
“走!”劉泗點兵出征,火把如龍,朝北門衝殺過去。
李秀寧在紅拂女陪同下,帶著馬三寶和向至善兩位護衛剛從城外再度潛回,就聽聞柴紹帶人乘夜遁逃,不由愣住,心裡想到‘’人們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知音難覓,果然如此!“
正心亂之間,遠處火光衝天,無數兵馬揮刀馳援而至,領兵的劉泗發號施令,人馬排成陣列,作一隊,右一隊,井然有序。
眾義軍頭纏青巾,以火把開路,刀槍並舉,同搶們隋軍攪殺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