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一聲尖銳的飽含驚恐憤怒的喊叫聲響起,瞬間劃破房裡的溫馨,我和阿東出門查看,喊叫聲是從最東邊的公共浴室傳來的。
王香香裹著浴巾衝出來,看到我們,衝我們喊“快報警!”
下一刻又補充“浴室裝有攝像頭!”
我們十分震驚,阿東已經進了浴室,在王香香的指示下,果然在固定搭衣繩的釘子旁,還有一個廢棄的釘子眼,裡麵有一個針孔攝像頭。浴室牆壁在長期潮濕的環境下長有大片青苔,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隻是,這個攝像頭是什麼時候被人安裝在這裡的?
我細思極恐。
“肯定是今天裝的!”王香香十分憤怒地肯定,“我昨天洗澡的時候還沒有發現。”
我有些詫異她的觀察力。
她驕傲的補充“我每天洗澡上廁所之前都會先檢查一遍。”
在社會底層跌摸打滾的人,這種經驗也是經常遇見的嗎?還是她特殊的職業要有察言觀色的本領,進而下意識地用在生活的各處?我思索著。
警察很快就來了,房東阿姨也來了。
這是個公共浴室,什麼人都能進來,不管是這個樓層的,還是其他樓層的,甚至是外麵的人,都可以隨時隨地來去自如。
想要找到犯罪嫌疑人,有點難。
可惜沒有在攝像頭上取到一枚有效的指紋。
今天在這層樓裡沒出門的,隻有鄭女士母女和我。而直到此時,林阿姨和付女士一家都沒有回來。
我們一一錄了口供,依然沒有線索,房東住在新開發的小區的新房,離這裡雖不太遠,除了月初過來收房租,平時並不常來,對此更是一無所知。
警察拍了照,把攝像頭裝入物證袋裡,又帶著人到其他樓層檢查,均沒有再發現攝像頭,天色已晚,留了句後續調查後就走了。
這件事很快就傳遍整棟樓,整棟樓裡陷入一種奇怪的氣氛裡,不時的有人來三樓打探消息,看見住在三樓的我們,眼裡都帶著光,這種光的名字叫八卦。
這件事情馬上就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很快就如水中的漣漪,很快消失不見,並非歸於平靜,而是有更大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以至於淪為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是我們完全始料不及的。
阿東誇張地連連感慨“多事之秋啊!”
我和阿紅失笑不已,故意糾正他“現在是冬天了。”
阿東又接了一句“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玩笑話歸玩笑,阿紅阿東夫妻兩已經不在乎那些房租押金了,決定儘早搬出去。
因為這件事的打岔,直到臨睡前我才發現,手機裡有一條未讀短信,發送的時間正是王香香發現攝像頭的時候。
是一家機票代售公司,通知我明天早上九點麵試。還注明要著正裝。
這些完全沒問題,我給短信對麵的人回了信息,並表達謝意。
這是一種基本禮儀,但很多人往往忽視了,也把機會失去了。
直到晚上十點,整個白天都沒有出現的林阿姨和付女士及四個孩子結伴回來了,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會一起回來?是巧合碰上了嗎?
前兩天還聽付女士說要賣烤紅薯,不知道她的烤爐子架起來了沒有?
我忍住好奇,側耳聽著房內外重新歸於寧靜,才沉沉睡去。
而第一間房的燈還亮著。房裡,林阿姨拿著磨刀石在磨剪刀,謔謔聲中,剪刀刀口逐漸鋒利,在燈下閃著銀白的光芒。
這是一把老式古樸的剪刀,她年輕時陪嫁的嫁妝。她拿著剪刀癡癡地看著,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憶出嫁時的嫁衣。
很快,她拿出糊好的千層底,剪出一對嬰兒腳大小的鞋底,那架勢似乎在給小嬰兒做鞋子。
隻是這麼小的鞋子,是做給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