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騙她嗎,她不是說騙她嗎!她不是說隻是普通的發燒嗎!怎麼會變成了鼠疫呢!”
“瑞澤,小澤!”
虛弱的聲音從裡屋傳出,岑瑞澤捂住耳朵,繼續自己的呢喃。
一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會不會是岑妙瑛?一定是岑妙瑛不想接濟他們,所以才想出這麼離譜的理由想整垮他們。
對,沒錯!
岑瑞澤找了一個新的自己可以接受的原因來取代鼠疫這個自己不能接受的原因。
一定是岑妙瑛想要擺脫他們,想要擺脫他們這個累贅,所以才聯合那群人演的一出戲,她想要讓自己和姐姐死。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她在報複自己和長姐,報複他們當初為了逃出去活命把她送給了那個土匪寨子裡的土匪頭子。
可是當初也不是他們的錯啊,三個人裡總要有人犧牲。
長姐是嫡出,自己是岑家唯一的男丁,那被犧牲的當然會是庶出的岑妙瑛,這都是她應該做的,她應該為這個家付出的。
明明當初她也答應了,結果現在卻對他們如此心狠手辣,憑什麼!
他可是岑家剩下的獨苗苗,岑妙瑛不能這麼對自己。
岑瑞澤越想心中的怒意越甚,他起身猛地衝到門前,瘋狂地拍打著鎖起來的木門。
“岑妙瑛!岑妙瑛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弟弟,我是岑家現在唯一的男人,你不能把我關起來,放我出去!”
“我沒病,病的不是我,你們憑什麼把我關起來,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放我出去嗚嗚嗚,當初把你扔給土匪頭子的不是我,都是岑妙芙的主意,和我無關,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無辜的。”
“隻要你放過我出去,你說什麼我都聽,真的不是我的錯,都是岑妙芙這個毒婦的錯,放我出去嗚嗚!”
內室趴在床榻上的岑妙芙,伸出去的手在聽到岑瑞澤把一切臟水都潑在自己身上的聲音時無力地垂下。
她太疼了,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
尤其是她的心,她的心疼的都要碎了。
“噗!”
一口鮮血再次吐出,岑妙芙耷拉著的眼皮看著那灘血液,想要伸手將它擦乾淨。
她不知道自己得的是鼠疫,她隻知道自己難受的很,她也不想傳染給岑瑞澤,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岑家剩下的獨苗苗。
岑妙芙跌落在床下的時候,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弟弟的尖叫聲,又好像沒有。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還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他們笑著靠近自己,摸著自己的頭說自己做的好,是一個好姐姐。
可是轉眼之間,慈眉善目的爹娘又換了一副嘴臉,他們掐著自己的脖子質問自己為什麼得了鼠疫,為什麼要傳染給自己弟弟。
岑妙芙奮力解釋,可他們憤恨地目光猶如利刃刺進她的胸膛。
在耳邊若有若無地尖叫聲中,岑妙芙看著自己的爹娘,以及被自己爹娘永遠護在身後的弟弟,拔出自己頭上的竹簪,猛地插入自己的脖頸。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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