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似乎已經呈現在了他的麵前,他望著腳下的路麵,然而眼前晃動著的依然是那扇雄偉的大門。
心煩意亂中的陳遠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了一條死胡同,回過身來時才發現已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這些人一個個身穿短打勁裝,身形孔武有力,看樣子都是習武之人,而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陳遠則一眼就認了出來。
“怎麼是你?”二人同時問出了口,說話的正是陳遠曾經見過兩次的那位三公子。
短暫的沉默過後,三公子首先發問“你是不是和一名女子一起在首飾店的那個?”
“是。”陳遠極為簡短回答。
“你就是陳遠?”
“不錯,我就是陳遠。”
三公子變得有些茫然,他轉頭向身後的人問了句什麼,被問之人仔細的又打量了陳遠兩眼,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
再轉回頭來時,三公子的神情已經極為輕蔑,他用手中的馬鞭指著陳遠,說道“哼!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一邊和那個麵黃肌瘦的小姑娘親親密密,一邊又想要騙得小郡主的同情,你還真是千古第一的負心人啊!今日我既然見到了,就不得不替天行道,來人啊,給我抓住他,先打一頓,再扭送官府!”這三公子到底是讀書人,幾句話就把陳遠定罪為了十惡不赦之徒,而自己則是大義凜然路見不平的正義人士。
“慢著!”陳遠卻是越聽反而越糊塗了,自己什麼時候又和那位王府的小郡主扯上了關係,“你說的那個什麼小郡主,我從來沒有見過,我來淩州城隻是來找一個朋友的,這兩天…”陳遠想要借機打聽沐靜辰的下落。
“少廢話!”然而,三公子卻哪有耐心聽他多講,不等陳遠說完就開口打斷,並衝身後眾人揮了揮手,“你們幾個,給我上,打死了爺兜著!要是打不死?爺拿鞭子抽你們!”
“是!”那些打手們應聲道。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笑聲突然從三公子的頭頂上傳來,三公子嚇了一跳,急忙抬頭去看,隻見一名身穿灰袍,無須無發的怪異之人正站在牆頭之上,興趣盎然的看著他們。
這灰袍人正是司徒軒。
“喂!你是什麼人?”三公子大聲的喝問。
司徒軒卻連看都沒有看三公子一眼,而是笑吟吟的望著陳遠“怎麼,你會怕了他們?要不要我來幫你擺平啊?”說完,似乎自己又覺得十分好笑,而用袍袖掩住了嘴,一時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來乾什麼?”陳遠看到了司徒軒,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懷中的那個女嬰,如今怕是已經凶多吉少,心中隨之湧出一股怒意。
“聽到沒有?快給我下來!”司徒軒的無視讓三公子覺得很沒麵子,此刻他已是暴跳如雷。
“你忘了?”司徒軒強忍住笑意,回答道,“我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
“那個女嬰呢?”陳遠又問。
“你們幾個,上去把他給我揪下來,先打個半死,爺再慢慢問他話!”三公子終於忍受不住自己被無視,他後退了兩步,給自己的手下重新下達了新的命令。
可惜,那些打手雖然個個膀大腰圓,但卻並不會翻牆越戶,好在人多,他們七手八腳的搭起了人梯,眼看著就已能爬上牆去。
“想救那個女嬰?那就跟我來吧,如果你有膽量的話。”司徒軒衝著陳遠媚然一笑,隻是這種神情到了她的臉上,隻會讓人覺得極為怪異。說完,司徒軒轉身就跳進了那道牆的院內。
就在司徒軒跳下的同時,一名打手已經爬上了牆頭,他眼睜睜的看著司徒軒跳下,可等到探頭去看時,那院中竟然已經沒有了司徒軒的身影。
“去追啊!”下麵的三公子催促道。
“不,不見了!”牆上的打手結結巴巴的回答。
“什麼?”三公子以為是手下故意偷懶,正要再斥責幾句,突然又有人高喊“不好了,那個陳遠也逃走了!”
三公子急忙轉頭去望巷內,果然已經沒有了陳遠的蹤影,當即將手中的馬鞭狠狠地一摔,大罵道“你們這群廢物!這麼一個大活人也看不住?我養你們有什麼用!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給我追?是去追那個姓陳的,追那個光頭乾什麼?一群廢物!”
…
青瓦如鱗,牆垣如馬,陳遠駕馭著疾風行在一座又一座的屋脊之上如履平地,緊跟著十餘丈外的那團黑氣。
然而,司徒軒化作的黑氣卻一路直奔城外而去,翻過城牆,越過護城河,一直到了離城二十餘裡外的一條小河邊,司徒軒這才停了下來,從黑氣中現出身形,歪著頭等待著陳遠。
很快,一團勁風就遠遠地飛速而來,到了近前後強行止住了遁速,現出了裡麵的陳遠。
隻見,陳遠雙手抱臂,腳踩著疾風,冷冷的望著下方的司徒軒“你故意把我引到這裡來,想來是早已做好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