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勾唇一笑,看向那幾人:“快去吧,彆把你們將軍氣死了。”
這也是南棠寧可同聰明人鬥個你死我活,也不願和蠢人糾纏的原因。
輸贏生死好歹有個乾脆,若真讓自己人氣出毛病,說出去不夠丟人的。
曹釧等那幾人出了軍帳,這才複又行了一禮。
南棠身邊人沒半點回避的意思,曹釧也沒再提屏退左右這茬。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想將心頭那沒什麼用的情緒壓下。
南棠沒給他太多時間,她看向男人輕輕一笑:“曹家軍果然悍勇,若是我.......這樣的人,折了一個都心疼。”
曹釧的神情僵了僵,他回看南棠:
“監軍言重,這都是小事。一個兵士罷了,定是出言不遜頂撞了公主才受了責罰,這也是……罪有應得。”
他強笑著說出最後四個字,南棠也笑,她越過肩頭向曹釧身後看去,男人下意識回頭,可身後空無一人。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將軍慎言,這話讓亡人聽見,怕是……再難瞑目了。”
“什麼?”曹釧沒反應過來,南棠知道揚眉:
“我向來愛同神神鬼鬼打交道,早上不是給將軍看過了嗎。那罪有應得之人的魂魄,如今就在這帳中,他正……看著將軍呢。”
其實這不全是假話,那男人的魂魄確實在看著曹釧,隻不過他眼中沒有半分怨懟不甘,有的……隻是純粹的擔憂。
曹釧……什麼都看不見,可他知道她說得都是真的。
一種無力感滿上心頭,不單單是這條性命,更是因為他自己費儘心思自以為有十足的局麵,自見到這人開始,便一步一步崩盤。
她不急於靠武力鎮壓,幾乎是彬彬有禮的等他出手,像是篤定無論哪條路,她都不會輸。
曹釧緊緊捏著拳頭,強穩了穩心神,卻見麵前少女笑得溫柔,她說:
“是我多慮了,將軍......料事如神,自然……是早知道的。”
“你……”曹釧隻覺得太陽穴重重鼓脹,他上前半步死死盯著南棠:
“當初……先王後送八千安陽軍出征時,大約也是料事如神吧。”
兵士枉死之事,怎會隻曹家一門出過。若說初見晉王與這位最疼愛的女兒陡然翻臉時,他隻是懷疑。
那親眼見到這八千安陽軍時,曹釧便是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