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追求就是,你們都安然無恙!好了,開始備著吧,進裡麵,點上燈,給人家指好路!”陸遙嘿嘿一笑,似乎又胸有成竹的模樣。
“好嘞!”朵兒接道,一旁兩女對視一眼,這朵兒,膽氣比自己兩人還大。
“朵兒,吹個簫,太安靜了惹人生疑!”陸遙吩咐道,這個時候讓蓮漪彈琴有些不妥當,隻有這簫很是便利。
“那我給你們吹個《漁舟唱晚》!”朵兒笑道。
雖然自認為已在江湖中,但是真正的戰鬥她還沒經曆過,平時也就絆個腳,順手推個不老實的客人下水什麼的,哪有現在這種的緊張與刺激?
夜色漸濃,畫舫的燈籠照耀的範圍也逐漸被黑夜吞噬,閉目良久的陸遙,睜開了雙眼,眾女登時緊張了起來,她們跟著陸遙的視線,卻依然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怎麼了?”趙晚晴緊了緊手中鳳鳴刀,這一刻,似乎緊緊握住這刀,自己的心裡才會踏實。
“有三麵來船了!”陸遙走到一側,拉了一下門旁的一根細繩。
畫舫底部艙室中,水魁也拉動了其他幾根細繩,然後伸出槳葉的口子打開,四個船工穿著貼身水靠滑入了水中,沒有濺起水花,沒有半點聲響。
陸遙看見對麵船上都有人也是輕巧的躍入水中,顯示出精熟的水性。
這些人不是漕幫就是水匪,準備的還真是充分。顯然自己經常去水月閣也被人探查出來了,而且針對性的做了布置。
水戰,正合我意!
這時,對麵船上響起弓箭破空聲,兩女臉色一變,雖然還沒進入視線,但是破空聲刺耳,敵襲到了。
畫舫頂處和四周掛在外沿的防風燈籠儘被射滅。
視線驟然一暗,耳畔響起陸遙的聲音。
“閉眼,十息之後睜開!”三女連忙照做。
待睜開之時,她們已經適應了這個程度的光亮,也看見了不遠處的黑影,人頭湧動,顯然人數不少。
“躲到門後,備好滕盾手弩,防備弩箭!”朵兒連連撤步,退入門框之後,然後蹲下身子,扣破畫舫的油紙,朝外看去,並將手弩也捅破了油紙,對著隨時可能出現在視線內的敵人。
秋瑜也是一般動作,隻有趙晚晴見兩人都這般做,便也照做,動作便慢了許多。
嘭嘭嘭三聲響,這是畫舫艙體被刺入的聲音。
好家夥,水戰夠專業的,魚槍這是防止畫舫逃跑啊!
到了弩箭攻擊範圍,陸遙的命令還沒下,對麵已經一波箭雨如飛蝗一般飛了過來,這是雙手弩,攻擊範圍更遠,短距離的力道更強,就是上弦要慢一點。
“射!”陸遙一聲令下,四人的弩箭如點點寒星紮入夜幕之中。
此刻水下的戰鬥卻更加激烈,水魁四人與敵人已經交上手了。
這個時候,他們這些生長在金明池邊的人就體現出來對水流掌握的優勢來。
他們宛如遊魚,自如穿梭。這些入水的水匪,雖然水性也很精熟,隻是遇到底下水流的一點點滯澀,立刻就是勝負易手,生死相隔。
不過對方的人手多,有幾人趁著他們糾纏之際,開始鑿起船底來。
解決完眼前的敵人,水魁連忙射出袖箭,然而在水流的衝擊下還是偏離了對方。
雙腿收起,內力狂湧,暴力一彈,水魁就如飛魚一般,衝向了正在鑿船的水匪,中指上的峨眉刺在身側一劃拉,那名水匪頓時鬆開鑿子,捂著喉嚨,努力想踏水衝出水麵。水魁沒有管他,對方這是徒勞而已。
一旁三個兄弟也紛紛解決了各自的對手。那些水匪的屍體有的沉入水底,有些卻是逐漸朝水麵浮去。
撲通一聲,一個水匪自船上掉落,四人沒有去管,陸遙的命令就是他們負責守護船底就行。
此刻八條小船從三個方向圍向畫舫,每條船是也就四五個人不等。
畫舫高出水麵丈餘,這些水匪有的輕功不錯,直接縱身上岸,有些則是取了梯子搭在畫舫舷側。
趙晚晴方才瞬間連連扣動手弩扳機,一連五支弩箭將一名水匪射落水中。
看見那陡然睜大的雙眼,意識到自己殺了對方的她,突然腳一軟,坐在船板上。這一刻,她殺了人,她沾染了血,江湖真正殘酷的一麵出現在眼前。
沒有了那種江湖跑馬的恣意,沒有了慷慨痛飲的豪情,隻有這暈開的血跡和屍體在湖水中浮沉。
秋瑜也是第一次殺人,但是感覺比她要好得多。鮮血,她已經在陸遙身上見過了,這個時候的仁慈或許就是壓垮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朵兒更是無感,她連父母的死都經曆了一遍,在水月閣,也見過諸多人性的惡,小小姑娘,殺起人來絲毫不手軟。
手弩殺人,跟功力關係不大,看眼力,看時機的掌握,所以朵兒殺了兩個,而趙晚晴隻殺了一個,現在這狀態,怕是沒了戰力。
叮,一隻弩箭就插在趙晚晴的眼前,往右不過寸餘,就會紮入她的眼眶,透入她的大腦。
趙晚晴悚然驚醒,順著射來的方向一看,竟然是陸遙。正要質問陸遙,卻見陸遙冷笑道
“你若束手,倒不如死在我手裡,免得被人侮辱!”
趙晚晴心頭一顫,對方敢來殺自己,郡主的身份還有用麼?怕是想死都不容易!
她咬緊牙關,卸下射空的箭匣,將腰側的箭匣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