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存孝(一)_刀尖上的大唐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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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李存孝(一)(1 / 1)

刀尖上的大唐!

次日天明,營門口亂哄哄一片。

幾個胡兒為衛兵所阻,探頭探腦正往營裡看,竟是撥給的蕃騎報到來。

李崇文沒想李克用言而有信,這二千多蕃騎來得忒快。

一個都一般也就千多人,豹都千多正兵已然不少,再來二千五,這就奔著四五千去了,嚴重超編,不合規矩吧。其實,兵麼,李大也想要多,問題是一口吞下太多,會撐出毛病地。

還好,來到營門前的大小酋豪會說官話,不然可沒法活了。

河東牙軍、鎮兵與蕃騎的營地不在一處,豹都因與鴉軍挨著紮營,就與蕃兒們離得遠些。營區局促,容不下這多胡兒,李崇文便在營外尋片空地,讓眾酋豪將隊伍帶來,按各自編製站好,然後領著手下大小軍頭和千多甲士出營,與胡兒對麵站定。

還沒靠近,腥臊惡臭就撲麵而來,非常之上頭。

鄭二皺著眉角,看李三郎捏著鼻子,在人群中來回穿梭,麵皮直抽。少時,李三來報,場下是九個小酋長,多的一部二三百,少的隻有數十。還有些沒有頭兒的,一問,說是死了,甚至有幾個蕃騎指著老黑大罵,言之鑿鑿地控訴,部中大人就是昨日被這黑廝打殺。李三郎哪管了這些,道“沙陀、回鶻、黨項都有,也有河東漢兒,分不清了。這邊千多人有土酋,死了頭頭的都在那邊,有六百多不到七百。”

鄭哥抻直了脖子尋找新鮮空氣,李崇文則嚼著手指犯難。把些蕃騎看了又看,那六百多沒人管的散兵,瞧來都甚剽悍,底子不錯。想想也是,但凡弱的,或運背的,這不都死絕了麼。李大邊想邊說,先對李承嗣道“你從前營帶一百騎,做個右營。去那散兵中挑四百騎,作我軍斥候,你任遊奕使。”

這是要放李承嗣獨領一營,是栽培,更是信任。需知斥候是一軍耳目,離了斥候,主將就是聾子瞎子,盲人騎瞎馬,不死才怪。當然,對斥候的要求也高,相當於後世特種兵。騎術、戰技精湛都不算入門,還要精通各種荒野求生、追蹤潛伏、匿影藏形之道,需心思縝密,最要緊還得識數,不然怎麼報賬。更要估算準確,這年月搞偵察,可沒有飛機衛星無人機,全憑眼看耳聞,把個三千人錯估成個一千,看看主將殺不殺你。嗯,當然,那會兒主將也未必能夠有暇。豹子都的斥候原先就在前營,歸李大親管,具體則是李承嗣和幾個親軍兼任,如今隊伍壯大,斥候彆立一營,李承嗣深知責任重大,躬身領命。

指了兩個百人左右的小部,李大道“秦副將,這些歸你。”後營這就有了二百多騎,配上四百騎馬步軍,六百餘戰兵,實力雄厚,必要時已可獨當一麵。又指個二百出頭的部落,對張德道“張副將,那邊歸你。”中營五百騎士,三百突騎,二百遊騎,互相配合是股不俗的戰力,而且三百帶二百,也好管教,若這兩日需要動兵,也不至於過分拉跨。

對吼瞅瞅咱黑哥,李將軍指著一群胡兒說“你去,跟著李承嗣挑。那點人你兩個看著分,他四百,你二百五,咳,受累吧。”

左營五十吞下二百五,妥妥的蛇吞象,暫時算是完蛋。想想李大都替黑哥感覺頭疼。又能怎樣?隴西郡王金口玉言,必須給他二百五十騎麼。鄭二實在有點難過,搔搔頭道“李頭,你這不仗義啊,挑剩下給我麼。你把咱老卒再勻我幾個。”一口吃個胖子,還都是胡兒,鄭老板也有點虛。不,是非常虛。

李崇文沒好氣道“那些散兵沒有酋豪,好帶。你部才數十人,給你個大部,管得穩麼。怎麼分你兩個商量著辦。老卒?你看我成不成。秦郎、張郎,你看誰有人給你,他幾個同意我沒話說。”秦、張兩位聞言,忙把手搖,皆曰一個多餘的老卒也無。李三不用人問,主動表態誰也不給,就是想要胖五郎那也休想。跟在一旁的胖五郎聽著心裡不是滋味,這是什麼話,俺有這麼差勁麼。

李大不知又想到哪裡,對李承嗣道“先這麼分著,不合用後麵再換。”

最後說到李三郎,李大道“同彼輩說,前營收一百騎,隻要精壯勇士,在那幾個大部裡篩。怎麼挑你看著辦。”算算賬,這就兩千二三百正兵,膨脹一倍,不少嘍。老三滿肚子壞水,對付這些土酋綽綽有餘。就對幾個軍頭道,“這些人編入各營,須賞罰公平。但有那油滑、刺頭不要手軟,儘快熔煉了。

鄭副將你麻煩最大,仔細些。剩下幾個大部,暫且不動,亦不必合營,跟著走就成。糧餉麼,李書記你去說明,編入營頭者跟各營一視同仁,未合營者不變,原先怎樣還是怎樣。”三言兩語安排完畢,剩下就是鄭二他們的麻煩了。

二哥營地小,住就是個問題。李三很貼心,給他重新劃了片大營區。

五十人吞二百五十人,一對五,麻煩真是不小。路上鄭二思來想去,不能平攤,那樣隊伍就垮了,萬一近期有個動作,他老黑就得顯眼。“郭郎,王郎。”經過深思熟慮,鄭副將把這兩人提出來,說,“你倆一人領……領九十騎,正好各有百騎。一做中隊,一做後隊。”郭屠子從草原歸來,王義曾是馬匪頭子,包袱甩給他倆正是人儘其才。

“所餘人等都在前隊,張郎、劉四、武大你幾個將之分配。”鄭二尋思,這樣搞,中隊、後隊慘點,但前隊多少還能有點戰力?一下摻來這些新人,還都是一群散漫的玩意,打硬仗是想都彆想,出門能不丟人就很不錯。難呐。“對了。王郎,斥候遊弋便是你後隊職責。”

老馬匪笑得燦爛。一百人算啥,想當年手下七八百兒郎縱橫塞外,好吧,不提當年勇。做了名副其實的隊頭,大寨主找回點當年嘯聚山林的雄風,胸膛拍得梆梆作響,道“鄭將軍放心,這幫狼崽子到俺手裡,揉圓搓扁不在話下。”

但是王寨主並沒得著將胡兒們揉圓搓扁的機會。

次日晨,傳令兵就通知各營,帶新兵往校場集合。其實就是營中的一塊空地,李崇文站在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宣布,豹都新一屆的大練新兵活動正式開幕,為期三月,新兵全部打散編製,十人一隊重新編組。胡兒們當時就亂了,不用說,帶頭鼓噪的就那幾個大小酋長。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誰給誰講聊齋。頭領們全靠控製隊伍安身立命,李大這麼搞隊伍就得散掉,眼見根本沒了,能不鬨麼。但是黑心的李崇文早有準備,一乾甲士挺槊持刀衝進來,外圍還有持弓把風的,老殺坯們殺得草原人頭滾滾,能讓這些胡兒翻天?帶頭鬨事的現場砍翻,鬨得凶的一並打殺,人頭都拿木杆挑起,屍身丟在營前示眾半日,再一把火燒掉。

若非天熱,放久了怕出遭瘟,非得暴屍三日不可。

李大郎一通操作猛如虎,胡兒們全都老實。等到晚間大盆胡餅、大鍋燉肉擺出,已餓得前心貼後背的新兵蛋子驚魂稍定。一手威,一手恩,李大郎玩得棍刮溜熟。又過數日,全都乖乖配合訓練,沒有話講。至於那未合營的,既然不用參訓,夥食麼也就嗬嗬了。自己吃自己吧,隴西郡王對他們什麼待遇,李將軍也是什麼待遇,哪個也挑不出理來。

胡兒被李大的血腥手段驚得不輕,奈何河東數萬大軍在側,也沒膽子胡鬨,更不敢跑,都怕被獨眼龍屠殺全族,心情十分忐忑。幾個酋長害怕哪天突然沒命,整日介心驚膽顫,過得幾日,見大李根本對其不聞不問,更是滿腹狐疑。

卻這日,李三郎遣了胖五郎過來告知諸胡。為甚自己不來,怕被砍唄。要說胖五郎心裡也怕,默默問候李三祖宗八遍,硬著頭皮宣告,豹都缺員百餘需要補足,有意者自來報名,考核得中者補入營頭,待遇一視同仁,說完就跑。大小酋豪們當然不願搭理,卻耐不住手下樂意。豹都過的什麼日子,自己又是什麼狀態,人人心裡有本明賬。肯來打仗卻不在草原放牧的皆非本分之徒,有奶就是娘的胡兒們誰不要去,居然跟著胖五郎身後踴躍報名。酋豪們不敢造反,隻能坐視。

這一通折騰,不過十數日,豹都就被整肅得氣象一新。

李克用聽說,一笑了之,未置一詞。

此時,更有要事等他決策。

王鎔慫了。

這幾年河東與成德頻頻交手,互有勝負,對這些回鶻遺種,李郡王心知逼急了也很能打,反正軍中糧足,也不忙走,也不忙打。對麵王教主同樣沒信心速勝。於是兩軍隔河相望,均各守營盤,平靜了有些時日。誰想,成德忽然後院起火,而放火的居然是幽州李匡籌。

李匡威在任時,盧龍與成德兩家交情深厚,河東打成德,匡威數次仗義出手,這次翻車,也是因他親征助王大帥抗拒河東,才讓好弟弟偷了家。王教主過意不去,盛情收留恩公,將鎮州大宅也讓給他住,以父事之。叵耐李匡威耐不住寂寞,發現王鎔紈絝不能治理,便使計綁了他,想要鳩占鵲巢,在成德重開基業。可惜打錯了主意。你想王教主大旗倒了都不怕,綁他這個肉票就能有用?結果成德軍將奮起反抗,搶回了大教主,李匡威兵敗身死。本來事情就該完了,李匡籌占盧龍,王教主保家業,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還能做朋友,守望互助。誰想李匡籌開始加戲,居然上奏朝廷,控訴王鎔殺了大哥,要起兵為兄報仇,討還公道。嘿嘿!看到“為兄報仇”四字,李鴉兒都給逗樂了,笑罵“匡籌何其無恥也。”

也不等朝廷同意與否,李匡籌便率軍南下。王教主一看要壞,乾脆選擇向隴西郡王低頭。投降麼,不丟人。價碼是二鎮結盟,以河東為盟主,成德賠錢五十萬緡、輸糧二十萬石,並且出兵助討李存孝。大教主誠意如此,隴西郡王能說什麼。準了。成德軍遂掉頭向北,去讓李匡籌報仇。新鮮出爐的李匡籌大帥一看河東跟成德他倆好了,自知家裡還一地雞毛等著鎮壓,哪有信心與王教主拚命,對峙有日,徐徐撤退。

這邊河東軍卻不急走,一來要等王鎔將談好的錢糧送來,五十萬緡錢、二十萬石糧,東西不少,且得搬運許久。再者,養兵數萬何其靡費,吃成德不好麼,多呆一天白吃一天,買賣劃算。於是,河東軍繼續在平山附近駐紮,正好豹子都安心練兵。

擴軍,其實很像吃飯,吃多了會撐,吃壞了要跑肚,弄個不好小命丟掉也很尋常。豹子都如今就是這樣,人多了,戰力卻是斷崖式地下降,尤其左營遠比二哥以為得嚴重,可說是完全不看一戰,若此時出陣,必然現眼。好在暫時軍資不缺,訓練損耗都能及時補充,大大保障了訓練進度。七到九月,李大郎用心調理,原本亂作一團的豹子都總算漸複生氣,跟原來還不能比,好歹行軍已經正常,基本能夠運轉起來。欲如臂使指尚需淬煉,但至少見到亮了。體量大一倍,隻要徹底熔煉了新兵,豹都又是一次脫胎換骨。

安心練兵的日子在九月宣告結束。

因為幽州軍走了,王鎔的錢糧都已送到,不能賴著不走了?

錯。是李存信又敗了。

獨眼龍接到邢州急報,在對持多時後,李存孝忽然趁夜襲營,活捉了李存信的副手,軍中大亂,潰退數十裡下營。廢物兒子不靈,隻能好漢爸爸親自出場。李克用遂領兩萬軍,半路彙合了王教主的一萬甲士,向南而去。

李存孝所據是邢、洺、磁三州,原是昭義鎮的東部三州,孟方立敗亡後,被河東占據。去歲末,李存孝據此反叛,從朝廷討得了三州節度使的詔書、節鉞,甚至皇帝還頒布詔令,試圖說合各鎮和解,妄圖保護這個主動投誠的小蕃鎮。可是誰聽呢。

從平山到邢州三百裡,大軍離營南下,走得不緊不慢,一日或四五十裡,或二三十裡,足足行了十日,方在邢州以北五十裡處沿河下營。此時,李存孝的萬餘主力居然還在邢州沒動。

如今鄭老板統帶二百多人,是個過硬的副將了,考慮問題的層次也見提升,主要河東水深,不多想想怕是不成。抓住李三郎,鄭二問“你說,邢州巴掌大點地方,李存孝這是等啥呢?”根據老黑觀察,兵貴神速,河東又不缺騎兵,三兩天的路走了十天,怎麼感覺獨眼龍這是想放水李存孝跑路呢。哪怕一路有幾個小河溝,也不至於這麼慢呐。李存孝也有意思,在邢州趴著不走,等個六啊。

李三郎聳聳肩,道“我怎知道,等見了活人,你自己問他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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