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縣神洲十三州之地,揚州乃是其中名氣最大之州府,位處符梁王朝南邊地界,以揚州府為首府,攜連十三城之地,臨安城就是其中之一。
雲遮陽聽得顧布衣這樣說,心中隻是半信半疑,也打定主意,去揚州府探探,隻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把這裡的這些事情先解決再說。
顧布衣見雲遮陽自己思索,以為是要放了他,心裡不覺鬆口氣,正苦想自己何時得罪了這樣的人物,卻感到肩頭一股巨力傳來,將他退至密道之前。
“你走前麵,帶我去看看那塊黑色石碑。”
雲遮陽這樣說道。
顧布衣心情低落穀底,想著自己許是要死在這密道儘頭,無奈道,“裡麵黑漆漆一片,我可看不見。”
“好說。”
雲遮陽將匕首握在右手,右手張開之時已經將桌上的油燈吸過來,遞給顧布衣之時,其中已經亮起一絲火苗。
顧布衣見雲遮陽展露如此神通,一絲抵抗也生不起來了,隻能怔怔接過油燈,先下密道而去。
雲遮陽從後跟上,順便將那密道口封好。
那油燈火苗在進入密道之後旺盛起來,霎時間將道中一片照得明亮。
這密道倒不是雲遮陽所想的那樣陰暗潮濕,卻是一個平整的甬道,倒是一個很好的道路,看上去,早在很長時間之前就已經造好了。
“這是你們什麼時候修的?”
雲遮陽向著四周一看,開口問道。
顧布衣思索片刻,聲音有些顫抖,“
大概半年之前吧,韓大人傳信給我,教我這樣修,我找了幾個工匠,暗中修好。”
雲遮陽接著問道,“那幾個工匠呢?”
顧布衣一時間支支吾吾,竟然答不出來。
“照你昨天晚上的做法,怕是早就殺了吧?”雲遮陽接著說道,替顧布衣說出了答案。
顧布衣身子一抖,並沒有說什麼。
雲遮陽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密道之中隻是一片安靜,顧布衣手中的油燈照出一片橙黃色,叫人感到一陣肅殺陰冷。
兩個人接著向前走,沿著密道走了一刻鐘左右的時光,密道漸漸窄了一些,雲遮陽便知道這是要到出口了,於是不覺加快腳步。
走在前麵的顧布衣也知道出口就要到達,他自然知道自己可能麵臨的結果,雖然密道之中陰冷,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兩個人接著又走了一陣子,那狹窄不見了蹤影,密道變得開闊起來,雲遮陽遠遠瞧見一個光點,冷風習習,月光湧入,便知道出口已經臨近,當下就手扯著顧布衣的衣服,幾步走到出口。
臨到近處,雲遮陽這才看清,原來這出口是個被藤蔓綠草遮蓋住的,冷風月光從草木縫隙之中流入。
雲遮陽沒有過多的停留,將草木撥開,同顧布衣一起走出,眼前也自然豁然開朗。
這是臨安城外原野,那出口是座矮山的山腳,四周鬱鬱蔥蔥,樹影婆娑,倒是一個避暑遊玩的好地方。
“黑石碑呢?”
雲遮陽對
著身旁的顧布衣問道。
那顧布衣早就嚇得臉色蒼白,好像傻了一樣沒有反應,雲遮陽反複問了幾遍,這才舉起雙手顫顫巍巍地指了一下七八步外的一處隱秘草叢。
“沒想到,你出手這麼狠辣,居然這麼怕死。”
雲遮陽看著已然懼怕到極點的顧布衣,有些驚訝的說道,他拉住顧布衣胸前的衣服,把他連拉帶拽,扯到草叢前。
顧布衣本就心中恐懼十分,又被雲遮陽拉扯至此,卻見這熟悉的地方,早就心慌不已,一想到自己也許像之前那些屍體一樣被埋在這裡,冷汗就不由自主的冒出,如同清泉一樣。
“你把屍體埋在這下麵?”
雲遮陽一邊揭開草叢,一邊對著顧布衣問道。
卻不想那顧布衣再也支撐不住,雙腳一軟,登時就倒在地上,哀求道,“我已經帶你過來了,你應該放過我了吧?”
雲遮陽嗤笑一聲,將草叢完全揭開,看著露出的黑色石碑,接著道,“難說,看心情吧。”
顧布衣躺了下去,徹底沒有了力氣反抗,但他臉上卻凶相畢露,“韓大人那位高手就要來了,你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雲遮陽並沒有在意這威脅的話語,隻是接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的黑色石碑。
這是一個純黑的石碑,上麵平滑無比,沒有任何的符文和文字,隻是石碑之前,隱約傳來一股腐朽的味道,想來,顧布衣就是把那些偷來的孩童殺死,埋在了這裡。
雲遮陽沒有在意一旁顧布衣的話語,他隻是運轉真元,猛地踏出一步。
隻是“砰”的一聲沉悶輕聲響起,石碑前的地麵轟然炸開,煙塵四散而出,激蕩的勁氣將那埋藏屍體的坑洞揭露。
那坑洞半丈有餘,深三尺,其中腐屍縱橫,一共有著七八具,皆是小腿小腳,明顯都是七八歲的男孩。
那股若隱若現的腐爛氣息在此刻噴薄而出,瞬間席卷雲遮陽的鼻腔。
雲遮陽眉頭微微皺起,看向顧布衣,“你的韓大人為什麼乾出這樣的事情?”
顧布衣捏緊鼻子,滿臉恐慌地搖著頭。
雲遮陽心中怒氣翻滾而起,想著,如今你這樣貪生怕死,當時殺害這些小孩子的時候,怎麼沒有了所謂的恐懼,現在卻變得綿羊一般軟懦。
顧布衣可能是看出了雲遮陽眼中的怒意,心想自己性命不保,正要逃跑,可是腳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他低頭看去,卻見自己雙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給縛上了一道法術繩索,掙脫了幾下也沒有掙脫開來。
雲遮陽一旁瞧見顧布衣掙脫的模樣,冷笑一聲,接著道,“你也不必這樣掙紮了,等我探查完了,我自然會放你回去的。”
說罷,雲遮陽也不再去看掙紮的顧布衣,隻是自己來到這黑色石碑之前,將右手放置在上麵,真元湧動之間,已經向著這石碑灌注而去。
“嗡……”
一陣古鐘一般的聲音響起,使得兩人都為之一愣,那原
本隻是純黑一片的黑色石碑頓時光芒大作起來,其上浮現出一些赤紅符文,筆鋒圓潤,勁氣銳利,看上去叫人感到一陣陣陰寒不適。
那符文隻是維持片刻,三四個呼吸之間就消失不見。
雲遮陽眉頭皺起,他自認雖然算不上精通符籙,但也知道不少的符籙,但這黑色石碑之上的符文,他卻不怎麼認識,隻是依稀辨彆的幾個,好像是一個陣法之類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用來布置什麼,你知道嗎?”
雲遮陽不得其所,對著一旁的顧布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