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道士右腳的落下,他緊按在腰帶之上的右手陡然握緊,向著一眾圍住他的散修橫掃而出。
帶著一股寒意和鋒利。
“這老小子有寶物傍身!”
尖細漢子第一個反應過來,長刀纏頭裹腦,攔於身前。
其餘幾個散修也紛紛提刀防守,以擋住這寒意鋒利。
但是,反應是相同的,手上的功夫卻有優劣之分,饒是那尖細漢子提醒及時,這突來的一擊帶來的死傷,還是不可避免。
隻聽得夜色之中“叮當”一聲響聲,幾個防守的散修各自退去幾步,尖細漢子抬頭去看,發現高個子那邊已經有兩個散修倒下,身首異處,想必是提刀防守的動作慢了一些。
尖細漢子暗罵一聲廢物,再去看時,卻發現那老道已到了高個子散修身前不足三步的位置,手中握著一把顫巍巍的軟劍,眼看就要割穿高個子的咽喉。
沒有猶豫,尖細漢子直接一躍而出,手中長刀順勢朝著老道後背劈去。與此同時,嘶啞漢子也大喝一聲,提刀劈去。
老道眼看背後遇襲,也不顧得眼前慌亂架刀的高個子散修,直接將身一扭,軟劍登時如蛇一般探出。
尖細漢子和嘶啞漢子眼見軟劍點來,也不戀戰,即刻向著後方退去。那高個子散修回過神來,當時長刀就朝著老道背後刺去。
老道軟劍落空,又感到後方一陣冷風,知道是高個子散修的長刀刺來,不做停留,重心一低,在地上連滾兩圈站起,一手握劍,一手緊緊攥著袋子。
三個散修沒有繼續出手,隻是圍住老道。空氣之中的血腥才剛剛蔓延開來,他們忌憚老道手中的那把軟劍,並不敢貿然上場搏殺。
“老家夥,你的軟劍首重突襲,這下在我們三個眼皮底下,你還怎麼突襲?”尖細漢子冷笑一聲,向著困於中間的老道施壓。
那到老道冷哼一聲,像是一頭狼在低吼,“沒想到你白鹿書院自稱正派,也做出這樣的事情。”
高個子散修輕聲一笑,“這可不是書院的意思,我們石楚釗院長煉丹到了關鍵時候,需要一些好材料,就算他老人家不說,我們這些晚輩,也得儘點孝道。”
老道眼睛眯起,嘲諷道,“怎麼著,不畫他那鬼畫符了?”
“你說什麼?”嘶啞漢子有些沉不住氣了,他臉上浮現出長輩受辱之後的憤怒,手中的刀有些搖晃,似乎就要將這股怒意全部噴湧。
尖細漢子隔空伸手,攔住了躁動的嘶啞漢子,“彆中了他的激將法,咱們三個一擁而上,不怕弄不死他!”
老道士見自己想法被那尖細漢子看穿,也不再說話,隻是眼神向著四周掃視,尋找著突圍的方向,他現在被三個散修圍在中間,僅憑手中的軟劍,衝出去的可能性,非常小。
這也是雲遮陽的看法,他雖然躲在樹上,但是對底下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相應的,雲遮陽已經調整好姿勢,隨時準備跳下去,幫那老道士解圍,他還有事情要和那老道士問,可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下方的氣氛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三個散修緩慢移動腳步,手中的長刀晃出一陣陣寒光,老道士隻是站在中間,右手緊握住軟劍,左手攥著袋子,沒有一絲鬆手的意思。
“死吧!”
嘶啞漢子大喝一聲,率先發難,一刀劈出,與此同時,尖細漢子極有默契地刺出一刀,連高個子散修也一躍而出,向著老道士發動了淩厲的進攻。
那老道士卻並不立馬防守,反而朝著雲遮陽所在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藏在樹上的雲遮陽一愣,眉頭微微皺起,他肯定自己並沒有露出馬腳,可是那個老道士居然發現了自己所在的位置,隻能說明他的直覺敏銳,察覺到了自己流露出來的什麼細微的情緒,比如期待。
沉住氣,雲遮陽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接著看向樹下的變化。
老道在沉默注視之後立馬出劍反擊,他先低腰下衝,躲開高個子散修的進攻,同時一劍橫掃而出,軟劍如同秋水一般打在嘶啞漢子的刀身之上,彎出一個月牙的弧度,像是蜻蜓點水一般在嘶啞漢子肩頭點了一下。
下一刻,一道食指長的傷痕驟然出現在嘶啞漢子的肩頭,溫熱的鮮血瞬間染紅衣衫,嘶啞漢子一刀落空,連退幾步。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尖細漢子已然殺到老道三步之內,之前進攻被躲開的高個子散修也重新劈來一刀。
老道眉頭一皺,沒有絲毫猶豫,手中軟劍猛然探出,打在尖細漢子的刀身之上。
軟劍驟然彎曲,向著尖細漢子的脖頸點去。
尖細漢子眼神巨變,瞬間收刀,連退幾步。
這並不是進攻的結束,而是為新的進攻開拓局麵——之前被擊退的嘶啞漢子,如老鷹一樣躍起,直接跳過尖細漢子的頭頂,對著老道迎頭一刀劈下!
老道陷入了兩難的境界,嘶啞漢子迎頭劈來的一刀,高個子散修從側麵刺來的一刀,還有重新提刀趕來的尖細散修,都從不同方向封鎖了他的進攻,一旦他出手,迎接他的必然是死亡。
不僅是老道士,出刀的三個散修也是這麼想的,距離老道最近的高個子散修甚至已經聞到了勝利的味道。
可是,他們沒有如願,就在半個呼吸之後,老道士忽然動了。
“出手吧!報酬好說!”
這個年老的散修沒有出手,而是對著夜空高喊一聲。
最近的高個子散修微微一愣,這使得他進攻的速度被拖慢了一分。
“彆中了他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