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夜趕路五天之後,許中逸等人終於到了汴梁城外。
掀開簾子,沈柒月看著汴梁城外聚集的難民,眼底露出了幾分的震驚。
這些難民一個個都是衣裳破舊蓬頭垢麵的樣子,充斥著小孩的哭聲,男人的爭執聲,而汴梁城的城門口更是被官兵牢牢守著,這些難民都被攔著不許入城。
三個孩子在沈柒月的身邊看到這一幕,麵上也都露出了幾分吃驚,這樣的場景他們也是從未見過的。
馬車隨著進城的人群緩緩移動,許中逸的手上有通關文牒,倒是不擔心會被攔下來。
隻是在即將輪到許中逸等人時,卻是突然出了點小插曲,一個老婦人和官兵似乎是起來了什麼衝突,官兵對老人家滿臉都是不耐,手上還一直在推推嚷嚷。
老婦人一個不察,被官兵推倒在了地上,老婦人的兒子見此急忙將人給扶了起來,滿臉氣憤的看著依舊還是滿臉不耐煩的官兵。
“你們,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娘今年都快六十歲了,你怎還能去推她?!我定要去大老爺那狀告你們!”
男子氣的渾身發抖。
但聽著這番話,官兵卻是冷笑了一聲:“想要去告狀?那也得你們有這麼命去才能行啊!”
說著,官兵便狠狠的給了男子一拳,男子當即吃痛倒在了地上,而官兵卻沒有要收手的意思,對著倒在地上的男子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老婦人見此當下就直接跪了下來,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幾分的哀求:“各位官爺,我兒子並非是故意冒犯,還請給為官爺行行好,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啊!”
沒有人在意老婦人的求饒,甚至周邊的百姓都後退了幾分,也有看不慣官兵行事的,想要上前卻被身邊的同伴給拉住了。
一時之間,城門口隻剩下了老婦人哀求的聲音和地上男子的哀嚎聲。
沈柒月本不想多管閒事,畢竟出門在外,還帶著三個孩子,但是看著男人的哀嚎聲越來越小,人也已經是奄奄一息,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身為官差,卻做出這等事情來,對得起你們身上這身衣服嗎?!”
沈柒月掀開了簾子,冷冷的看著動手的官兵。
官兵見著沈柒月從馬車上下來,目光上下打量了沈柒月一圈,這才輕哼了一聲:“我告訴你,你最好少管閒事!不過是一屆婦道人家,也敢來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聽到這話,沈柒月險些便要氣笑了。
執行公務?還真是能夠顛倒黑白的。
“婦道人家怎麼了?我不過是看不下去你們這般欺負人罷了,你說你在執行公務,那我倒是想要問問,這老大娘同她兒子,是做錯了什麼事情,犯了我朝哪條律令?”
沈柒月盯著官兵,眼神冷淡,聲音清晰的足夠周邊的人全都聽清。
人都是從眾的,有了一個人帶頭,之後便自然也開始有些冒出。
“就是就是,方才我可都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你先將這老大娘給推倒在地的!”
“不過就是一個看門的罷了,居然也敢這般的無禮?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百姓們當即便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起官兵來。
見到自己引起了民憤,官兵臉上當下便有些掛不住了,但是他也不敢將百姓的不滿鬨的更加厲害,隻能將怒氣都遷到了沈柒月的身上。
正要對沈柒月下手之時,沈柒月卻是冷笑出聲:“你敢動我?我夫君可是此次鄉試的舉人,如今正是要進京去參加春闈,你若是有十個腦袋,你便動我一下試試!”
聽到這話,官兵的手瞬間便僵在了半空之中。
雖然舉人的身份的確算不得什麼,但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官差能動的。
見此,沈柒月這才走到了男人的身邊。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沈柒月這才鬆了口氣,好在都隻是一些皮外傷,養一段時間便能痊愈。
她檢查完之後,便給老人家留下了藥方子。
“老大娘,您放心,您兒子沒有什麼大事,按著這個方子吃幾天藥,回去好好養養就是了。”
沈柒月放緩了聲音,帶著幾分安撫意味的看著老大娘開口說道。
後者接過沈柒月手中的東西,滿眼都是感激,眼眶有些發紅:“真是多謝夫人了,今日若不是夫人你出麵,隻怕我兒……”
一邊擦著眼淚,老人一邊顫顫巍巍的將自己兒子從地上扶起,在沈柒月的眼神注視下,官兵也不敢再為老人。
看著老人進到城裡,沈柒月這才看了官兵一眼,隨後便上了馬車。
手上有通關文牒,官兵便是想要找茬也不敢,馬車這才晃晃悠悠順利見到了汴梁城中。
馬車上,沈柒月逐漸的冷靜下來,注意到許中逸似乎在看著自己之後,沈柒月這才轉悠對上了許中逸的目光。
“方才的事情……你會不會嫌我多事?”沈柒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見到沈柒月這有些猶豫的樣子,許中逸卻是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我怎會嫌你多事?方才的事情你做的很對,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也無需考慮我會怎麼想,我永遠都在你身後。”
沈柒月聽到這話,這才鬆了口氣,但是想著那官兵咄咄逼人的樣子,心中還是有些氣惱。
“都是那官兵實在是太過分了,在其位卻不想著做好自己的工作,反而仗勢欺人!若不是時機不對,我真想好好的教訓一番。”
聞言,許中逸也頷首:“娘子說的沒錯,不管是為官還是隻是一個小小的官差,都應當在其位謀其事,今日這般的行徑,當真是讓人不齒!”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