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上神瑤光!
眼球火辣辣的疼痛,耳邊有人一直在嘰嘰喳喳,“上神怎麼還不醒?”“我要將他們淩遲而死!”“彆說了,你隨意決策上神聽到了會生氣的。”“哼,等我抓住了他們,就算上神生氣,我也絕不會放過。”
“好吵……”江岄緩緩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一陣麻木,聲音也是嘶啞無比。
瞬間噤聲,隻有幾個淩亂的腳步快速圍了過來,江岄睜開澀痛不已的眼睛,卻發現眼前一片黯淡虛無。
江岄問道“好黑,是燭火息了麼?”
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怎麼不說話?”
有一隻手動作輕柔的將他扶起,鼻間是那人身上清淡甘冽的茶香。
江岄愣了愣神,瞬間明白了什麼,他伸手摸了摸眼眶,淒涼的笑了笑,如果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那他甘願承受。
“沒事的上神,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是華胥關切的聲音。
江岄能想到他說這話是怎樣一副稚氣擔憂的神色,他手臂上的傷也不知道好沒好,那樣皮開肉綻,現在還要為他擔心。
江岄靠在身後那人的懷裡,溫和的安撫華胥道“我沒事。你的手臂怎麼樣了?玄光給你上藥了嗎?”
然後就感覺到華胥像一頭發怒的小獸一樣衝進自己懷裡,埋進衣衫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上神你怎麼這麼好,都怪我沒用,我要是再強一點一定不會讓你受傷的。”
“在大澤我就應該把那兩個畜生殺了。”
身後的氣息突然一涼,然後就聽見一聲暴嗬“好了!快滾回來!”是玄光的聲音,江岄懷中一空,隻留下濕濕的淚痕。
噔的一聲,是靈器砸地的聲響,而後聽到烏雲珠陰惻惻的咬牙切齒道“上神既然醒了,我現在就去取那兩人首級。”
江岄道“彆……”攔不住烏雲珠颯颯離去的步伐。
就這樣過了幾日,仿佛在大澤被業火所傷修養之時那般,隻是這次,不僅僅隻有玄光看著他,還有一群人,就連一向對他沒有好臉色的孟婆也突然和善起來,最重要的,是浮黎一直陪在他左右,未離開半步。
江岄的琴弦反噬越來越嚴重,每日都是一副七竅流血的模樣,大部分時候他都對外界一點感知都沒有,隻是閉著眼如同死去一般陷入黑暗裡,他的靈氣停止了運轉,他的大腦卻不斷地回憶起一些瑣碎的事情。
有人用乾淨的布巾,一點一點的將他麵上粘稠的血液擦淨,江岄很想說,不要這麼浪費,他的血可是難得寶貝,卻感到身體如同灌了鉛水的雕像一般,動彈不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江岄一直在心中默默念著。
前幾日在忘川之時,他還想著這雙眼睛舍了也罷,可真正失去光明的時候,他還是難免痛惜。
幸好,他還記得這個世界是多麼的美好,夕顏花是血一樣的鮮紅,邀月故土如今滿是蒼翠,而浮黎還是初見時那般白玉無瑕,他記得每個和善的笑,也記得每個因憎恨扭曲的臉龐。
隻他一人墮入虛無,這沒有什麼。
他想有一個暖暖的沉睡,在失去一切的時候,無情無雨,無悲無喜。
隻有在夢裡,他才能洗淨手上沾染的鮮血,找到回家的路,故國的朝霞一直躲在遠山之中,從密密的山路一直飄到奔湧的琴川。起風時,雲霧會喚起石橋上的塵埃,驅散夜晚的黑暗,早起的人們發出困頓的歎息,牛羊脖子上的鈴鐺叮叮作響。
那裡是那麼清淨、恬靜、寧靜。
可是黑夜太長了,
他等不到了。
邀月最後一戰不是他鳳棲梧贏了瑤光劍神,而是他江岄心死了,他放棄了這個世界。
可是就算他死了,身死了,心死了,墮神了,入魔了,斷情絕愛了,六親不認了,也絕不能拿劍對著浮黎。
他苦練一身修為不是用來對付珍視之人的。
他要為他的莽撞鄭重的道歉,他要告訴浮黎他並非真的想傷他,他要獲得原諒。
“對……不……起……”他痛苦的掙紮的想要醒來,喉間咳出低啞的悲鳴,帶著腥甜的血氣。
感到眼睛一陣充血與渾濁,睛珠如死人一般停滯不動,他拚儘力氣強迫著撐開沉重的眼瞼,然而隻有,一片茫茫的黑。
“上神醒了!”“醒了醒了。”“終於醒了!”幾聲驚叫炸在耳邊,同每次他反噬醒來時一樣。
“你醒了。”等到了浮黎清涼如荷風般的聲音,江岄習慣性的抬起手,果然一陣衣袂翩飛,卷起甘冽的茶香,那人動作溫柔的將他扶起來靠在身上。
華胥道“上神渴不渴,喝點水呀。”
江岄虛弱的搖了搖頭,回道“我不渴。”
華胥又道“我身上其實還裝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