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四月,那年深圳!
莫文鬆理智客觀得令我感到詫異,我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基因突變,或者他是莫家撿來的孩子。這幾年,我聽裴曉於八卦過不少莫家的奇葩事情,什麼村裡爭風水寶地,莫家人全族出動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啦。什麼莫家兄弟齊心,把村裡的最好的一塊土地買來建了廠房,幾年時間就大發了,又說莫家人獨霸村裡的大權,沒人敢招惹,種種種種,無不說明莫家人骨子裡的嗜血和殘暴。
“你在德國呆了多久?”我忍不住問。
“七年。”他起身拿著水壺裝了一壺水回來燒。
“哦。”我低低的應了一聲,或者國外的生活經曆慢慢改變了他的一些觀念吧。
他有些自嘲的笑笑,“剛出國那一兩年我還很慶幸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覺得外麵的天空更藍一些。年紀大了,又長著一顆中國胃,所以就回來了。”
“根在這裡,總歸是離不開的。”我隨口應了一句。
“你的腿沒事了嗎?”莫文鬆按下燒水鍵後坐回沙發上後關切的問我。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我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膝蓋上,那隱隱的痛也瞬間被放大了。我伸手拉了拉褲腿,感覺血連著打底的褲子粘住了。
“不介意的話,你把褲腿掀起來,我去前台拿醫藥箱上來幫你包紮一下。”他看著我。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很不好意思,“隻是擦破了皮而已,沒事兒。”
“不麻煩。”說完他就迅速的起了身,大概怕吵到裴曉於睡覺,他放慢的腳步輕輕的往房間門口走去。
我強忍著痛把粘住的褲腿拉了起來,這才發現昨晚破皮的地方現在已經有些血肉模糊了。用手輕輕的碰了碰,痛得我差點沒叫出聲來。
分鐘的時間,莫文鬆就拿著個簡易的醫藥箱回來了。
“莫先生,我自己來吧。”我扶著沙發起了身,褲腿挽得老高的,我感覺有點難為情。
他把醫藥箱放到茶幾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還是我來吧,你自己弄沒那麼順手。”
我還想拒絕,他已經蹲到我麵前“不過,姚小姐,我覺得你這傷口還是到醫院去上點藥比較好。不像額頭上的輕微擦傷,消消毒就行了。”
“不礙事。”我伸手從醫藥箱裡拿過一卷紗布,三下兩下就把膝蓋纏了起來,然後打了個結,剪斷紗布後把褲腿放了下去。
莫文鬆看得幾乎目瞪口呆,緩了緩神他才說“姚小姐,你……你這樣不行,萬一傷口感染了呢。”
我笑笑“我小時候上山砍柴,一刀劈小腿肚子上,用根布帶子綁綁,天的又活蹦亂跳了。”
莫文鬆仍然蹲在那裡,他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姚小姐,你快紗布解開,至少用雙氧水清洗一下創口,灑點雲南白藥再包起來。”
“不用了。”我覺得他還真是固執,在廣州那天清洗額頭時,疼得我記憶猶新。
他看著我,很堅持的樣子。
我很不習慣他的關懷,這讓我非常不自在,可我也不好意思奪門而出。看他的神色,我要不解開他能一直勸說我。
“我很怕痛,雙氧水清洗非常痛,我忍不了疼。”我老實說出內心的想法,“莫先生,不礙事的,真的。就算我這腿真的廢了,也是我自己活該,不關你的事。”
莫文鬆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好在他的手機響起來,他起身去接電話了。
我也拿過一旁的手機,裴曉於的舅舅半個小時前就出發了,從鎮上到縣城騎車的話也快到了。我正想著,手裡的電話就響起來,正是裴曉於舅舅打來的。
我接起來,電話裡,他挺客氣的問我曉於在哪裡?我看著外麵大床上熟睡的裴曉於,說了酒店的名字。
我和莫文鬆一起下了樓,坐在酒店大堂裡我有些緊張,很擔心裴曉於的舅舅舅媽來了就把人拖回去,以她現在孱弱的身體,真的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待會靜觀其變,最好以退為進。”莫文鬆溫和道。
我點了點頭,“我很擔心他們蠻來。”
“不要擔心,先弄清楚他們的意圖,弄清楚他們要什麼,不要輕易拋出我們的籌碼。”他叮囑我。
我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