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子京,你受傷了?高達,快,送騰子京去醫館。”範閒來不及說其他的,一步跨過去雙手用力捂住肚子上的傷口,希望血能流慢些。
“公子,你知道醫館在哪裡嗎?”兩人一左一右的扶著,高達左右一看問道。
“我不知道,我才來京都幾天啊,你不是京都人嗎?”
“我對這附近不熟,公子彆急,我去找人問問。”高達還沒走,就見一個人小跑過來,“範公子,我知道哪裡有醫館,跟我走,我帶你們去。”
高達有些猶豫,這突然出現的人不知道該不該信。
“是你?王啟年!”範閒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有些意外,不過對方此時出現在這裡範閒相信對方不會有什麼惡意,再說騰子京可等不得了。
“高達聽他的,扶著騰子京跟他走。”
拉車的馬已經死了,馬車也沒法再用,不過幸好醫館並不遠。
“公子,你彆弄臟衣服,我——我還能走。”
“廢什麼話,沒看到你的流血快流光了嗎?省點力氣吧。”範閒紅著眼睛沒好氣的說道,都傷得這麼重了,還有心情講究這些。
雖然此時天時尚早,但高達還是踹開了醫館大門,把大夫從床上拖了起來。
“這位壯士中了兩刀,失血過多,左肩部和前腹,特彆是左肩部的傷很重,傷口深可見骨,現在已經上了藥,血也基本止住了,接下來就是好好養傷,這期間儘量臥床休息不要亂動,傷好以後這手臂可能會有些後遺症。”
“老夫開兩幅藥,回去按時服用。”大夫一邊說著一邊坐在桌前開方子。
“大夫,謝謝您,麻煩您用最好的藥。”聽了大夫的話,範閒鬆了一口氣,剛剛看到對方流那麼多血,他真怕對方死了,這時代沒聽說過能輸血的,後遺症什麼的隻能以後再考慮,沒缺胳膊少腿什麼的已經是萬幸了。
剛剛高達悄悄跟他說了,來的刺客都是六品七品的高手,雖然沒有八品以上的,但也是大手筆了。
“王大人,今天真是謝謝你了。”範閒看向一旁一直等想的王啟年微微一笑抱拳施禮。
“範公子不敢當,可不敢當你這聲大人,叫我老王就行了,我與範公子也算有緣,一點小事而已,不足掛齒。”王啟年趕緊站起來回禮。
說起來王啟年心裡也苦,莫名奇妙接到個命令,要他給人當跟班,他當然不樂意了,可是命令不能違,所以才趕到城門去借著賣輿圖的機會認認人,混個臉熟。
本來以為以後再找機會偶遇,慢慢就熟了,結果這人愣是不往京都裡逛,每天馬車上學,放學,連酒樓都不上,愣是沒讓他找到機會。
想到任務失敗的懲罰,王啟年隻能天天蹲守這太學附近找機會,一連幾天連人的麵都見不到,搞得他都想要直接上門拜訪了。
理由嘛,就說良心發現送還二兩銀子。
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總算借著這撥刺客見著人了。
“好,老王,我記住你了。”範閒點點頭,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進對方手裡。
王啟年心裡有些糾結,這銀票到底收還是不收呢?
不過沒等他糾結完,幾個大步衝進醫館,“範公子,老爺已經知道你遇刺的事了,讓我們來護送你回府。”
範閒此時也沒有去讀書的心情,點點頭,“高達那大街兩邊好些人的物件門窗被損壞了,不管理賠償還是修理,安排人處理一下。”
高達愣了一下,驚訝的看著自家公子,在遭遇了行刺後,居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周圍住戶的損失,不過驚訝歸驚訝,高達還是當即答應下來。
“公子放心,我馬上安排人去處理。”
範閒看了看還昏睡著的騰子京,吩咐人仔細照顧著,就跟著護衛出了醫館。
一旁的王啟年急了,“範公子,範公子留步——”
“王大人,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改天有時間再請你吃飯答飯。”範閒停下腳步轉頭客氣的說道。
王啟年一聽這話心裡一咯噔,不妙啊,當即臉上擺出最諂媚的笑容,“範公子,王某自從在城門口第一眼看到範公子起,就被公子颯爽的英姿,絕世的風度深深折服了。這段時間一直茶不思飯不想,就想再見範公子一麵,死也能瞑目了。”說著還裝作樣的擦了擦眼睛。
周圍的護衛則被這笑得滿臉折子多得可以夾死蚊子的小老頭驚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小姑娘表白呢。
“所以呢?”範閒被這通彩虹屁拍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強行忍住了搓一搓一衝動淡定的問。
“所以王某願跟隨大人左右,為大人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王啟年一臉正色深深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