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許多在赤煉城中無依無靠,資質隻得“中等”的外門世俗弟子來說,能靠陰陽煉神丹晉階道基,活個五六百年,那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最多隻是失去一些自由,要終生為“主人”效力罷了。
像這王石,他本是赤煉城土著,祖上也出過道基境修士。
隻是如今家世沒落了,家族之中,已經沒有了道基修士,連煉氣修士都沒幾個,逐漸淪落到了下層區。
王家雖然有些關係,令王石資質不佳也能修行,資源也勉強可看。可他修煉整整五年,都隻得煉氣四層的修為。
於是他東奔西走,好不容易靠著關係,投效到了鄭拾遺門下,之後又毫不猶豫地服食了陰陽煉神丹。
服食神丹之後,他隻用十一年,便修煉到了煉氣九層。
再打磨個兩三年,等煉氣境圓滿後,便可一鼓作氣,衝擊道基,搏那五成機率。
即使第一次失敗,亦還有兩次衝擊的機會。
即使運氣不佳,始終沒能築就道基,煉氣九層圓滿的修為,也相當不錯了——煉氣九層圓滿,足有三百年壽命。
能活這久,能仗著修為以及鄭拾遺的勢力作威作福,受用各種好處,已經遠遠強過了凡人,甚至超過了赤煉城中的許多修士。
王石還借此將自己家族,從下城區搬回了中城區,成了家族之中,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所以,對於自己的狗腿生涯,王石是相當滿意的。
對於肯收下他,賜他陰陽煉神丹的鄭拾遺,更是感激涕零。
王石以己度人,認為倪坤即使知道了陰陽煉神丹的弊端,也會毫不猶豫地服下。
因為倪坤彆無選擇。
他已經得罪了商少衝,以商少衝的勢力,倪坤隨時可能落到刑堂手中,被折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更何況還有一個月後的那場賭鬥。
赤煉門的“鬥戰台”,可是不禁生死決鬥的!
在王石看來,倪坤想要活命,就隻能托庇於鄭師兄門下,隻能服下陰陽煉神丹!
然而,倪坤的反應,大大出乎王石意料。
隻見他嘴角翹起,浮出一抹奇異的微笑,掂了掂手中玉瓶,悠然道:“王兄以為,沒有自由的長生,真的有意思嗎?”
“嗯?”王石眉頭一皺,不悅地看向倪坤:“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倪坤笑了笑,“我這人什麼都好,唯有一樁缺點,那便是骨頭太硬,太有氣節。生死不由自主的狗腿,王兄且自為之,在下恕不奉陪!”
說著,將玉瓶拋還給王石。
王石接住玉瓶,不可思議地瞪著倪坤:“鄭師兄大恩大德,庇護於你,你居然敢不識抬舉?”
“如此抬舉,在下消受不起。”倪坤淡淡道:“話不投機,告辭!”
說罷拂袖而去。
王石看著倪坤背影,額頭青筋暴起,眼中滿是憤怒:
“倪坤,你這是自尋死路!先得罪商少衝,又得罪鄭師兄,就算鄭師兄大人大量,不計較你的狂傲無禮,一個月後,鬥戰台上,你也必死無疑!”
“嗬嗬。”倪坤嗬嗬兩聲,不發一語,揚長而去。
片刻之後。
接到王石稟報的鄭拾遺,眼角微微抽搐兩下,氣度極佳的臉龐,也不禁陰沉了一瞬間,眼底深處,更湧出熊熊怒火。
不過很快,他便平靜下來,又恢複了俗世王公般優雅大氣的模樣。
“無妨。”鄭拾遺嘴角含笑,淡淡道:“倪坤確實就是這等硬骨頭,不然先前傳功堂前,他也不敢那般與商少衝對峙了。我也是出於欣賞,才給他一個機會。既然他自己不珍惜,那就這樣算了吧。反正隻有一個月時間……嗬嗬,他怎會是那元文的對手?”
“鄭師兄雅量!”王石先恭維了一句,繼而又沉聲說道:“不過那倪坤狂妄自大,不識好歹,這等狂妄之徒,實不宜留在下院之中,壞了下院風氣。依小弟之見,最好還是將他打發去雜役院。”
在下院修煉,倪坤或還有機會創造奇跡。
可一旦去了雜役院,那就既沒有多少時間,更沒有多少資源修煉了。
如此一個月後,鬥戰台上,倪坤就注定被元文活活打死,連一絲翻盤的希望都沒有。
“何至於此?”鄭拾遺先歎息了一句,繼而又輕飄飄說道:“不過倪坤性格太壞,若讓他呆在下院,確實有可能對我下院外門弟子的風氣,造成不良影響。”
王石聞弦歌而知雅意,低頭一拜:“小弟這便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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