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抵在甘洛脖頸,郝竹天盯著站在三丈外的張肖,勒住甘洛脖頸的手臂用力朝著懷裡一勒,埋首舔去她脖頸間流出的血液,銀灰發梢沾了鮮紅。
甘洛血淋淋的脖頸刀子一樣鑽進張肖眼瞳,幾乎是一瞬,腳下後移半寸,張肖劈手奪過最近指著自己的槍,直指郝竹天,額頭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句:“放開她!”
周圍的人幾乎同時舉槍扣動扳機對準他的心肺要害。
唇邊帶笑看著瞄準自己的槍口,郝竹天單手指著自己眉心,黑瞳湛湛,“來,朝這裡開槍!就像八年前朝著阿音開槍一樣!”
“這是我和你的恩怨,和她沒有乾係!”
張肖抬腳,子彈齊射在他邁動的一瞬,青灰色石板呈弧形斷成兩截,子彈頭崩裂青石急劇摩擦的味道縈繞鼻尖。
“要我放她也成。”
郝竹天指甲摳進甘洛手腕血洞,抬起她的手臂橫在眼前,指縫間血流如柱,眼裡帶著瘋狂,“你把槍放下,然後,聽我的安排!想要她活命,你沒得選!”
周圍人縮小包圍圈,個個精神緊繃端緊手裡的槍,張肖的槍法他們早有體會,如果不是用甘洛的發卡做信物,他不會跟到這裡。
“唔唔唔!”
嘴裡勒住的布條咬緊,甘洛看著張肖緩緩鬆開手,搖頭,不要!布滿血絲的眼被眼淚模糊,喉嚨唔唔發不出聲音,嘴邊勒著的布條沁出了血。
郝竹天挑眉示意,一旁端著槍的男人伸手解開她腦後束縛住嘴的布結,甘洛看著不遠處的人,喉嚨嘶啞撕心裂肺,“不要!”
張肖看著那雙黑石般的眼眸布滿淚水,一如往日衝著她唇角一笑,“有我在,不怕。”
槍身砸在地上的聲音,青石與金屬的碰撞,沉而清脆!
甘洛看著圍著的人在槍落地的一瞬衝向他,揚起槍身,朝著他後腦、胸腔、腰腹砸去,一下,兩下……
耳鳴,胸口的窒息,她緊緊咬住下頜,急劇的精神緊繃讓她肌肉痙攣發顫,仰頭看著黑不到邊的夜空,眼淚奪眶而出。
“帶進去!好戲還在後頭,彆TM現在玩兒死了!”
郝竹天鬆開甘洛,拿過旁側人遞過來的手巾擦拭手上沾染的血汙,扭頭看了一眼甘洛,笑意漸濃,“接下來的盛況,才夠刺激!”
………
郝竹天在二樓看台坐定,扭頭看了一眼手腕還在滴血的甘洛,食指一勾喚來左側候著的人,“給她鬆開,手上的傷包一下。”
甘洛麵色青白,由著來人拿著鉗子剪開手腕的鐵絲,眸光看向廢棄的化工廠內部,半個足球場大的環形建築樓,樓下一層被清空,靠近西側牆壁的位置有一突出半米的圓形高台,隻留著一個出口,化工廠附近,該是有水源。
電路照明沒有問題,應該是廢棄不久,甘洛抬眸看了一眼三樓,兩個人站在最利視線位置端著狙擊槍,那裡可以俯瞰整個底層。
二樓,九人,左三,右四,郝竹天附近不遠不近守著的有兩人。
外麵肯定有人守著出口,甘洛心裡麻亂,張肖不可能沒有後手獨身前來,即使後麵有人會來應援,他能拖延的時間也有限。
或者,他真的是獨身過來……甘洛心頭一哽,眼前還是剛才他丟下手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