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串!
這一次聚會,選取的地點既不在大賓館,也無法像第一次那樣,在冬子的家進行g。畢竟,那地方已經拆遷了,現在新房還隻是個骨架。
大家一致同意,選擇在東山頂上。有一個望江亭,那裡是高中時,大家常聚會的地方。再有兩個方便條件,一是那裡視野開闊,並且車子開得到附近,距離最近的停車場,隻需要爬十幾分鐘的山路就到了,搬運食品方便。另一個,是那裡允許吃東西,隻要把剩下的垃圾帶走,公園管理的就允許。
有人看了日子,說臘月二十七那一天,風和日麗,正是好天氣。學氣象的與有玄學愛好的同學,幾乎為此發生了爭執,但科學還是占了上風。
畢竟,天所預報,這幾天都是睛天。
這一餐,班長準備讓大家湊分子,被冬子拒絕了。
“莫看不起人,你說過,我是守容城的同學,那我就是主人,你們就是客。來了,我招待得起。隻不過,菜簡單些。”
“我們隻要羊肉串就夠了,主要不在吃,在說話。我們自帶酒水,你隻管羊肉,管夠,行不行?”
“我還加一個菜吧。”
“那行,鹵鴨子,回到容城就知道了,你做的新鹵味,簡直就是容城一霸,我都吃過兩次了,我爸媽買的,真是好味道。他們還跟我說呢,說你是從重慶某位大師那裡學來的,花了好幾十萬才賣來的方子,傳奇得很呢。”
“都傳成這樣了?瞎說,也太不靠譜了。”
“你猜我怎麼回答他們的?”
“你怎麼說?”
“我說,我那同學做的東西,不管他是哪裡來的味道,就是厲害。不好的味道,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我了解你吧?”
“你說的也對。”冬子倒不謙虛。因為這是一句實話,自己最看重的,是這份信任。
當天下午,所有一切都準備好了,根據到場同學的大概數量,不僅準備了大家吃的,還給每個人包裝了一份,算是給大家一個禮物。而羊肉串,整整烤了幾千串,幸虧有那機器,要不然,還真忙不過來。
而今天晚上出攤,讓小樊與許玫出去,賣羊肉串的,帶上機器一同出去烤。當然,小蔣雖然能夠烤,但是一個人怕他忙不過來。萬一機器出了問題,還不太好辦。因為冬子不在身邊,不可能用手工操作。
讓小向小熊一起,給他們幫忙。
燕子還說到“今天晚上所有賣的營業額,就是你們的過年差旅費,你們五個人平分。明天咱們吃一頓飯,給你們發了獎金,你們就各自回家。正月十六,咱們再開業,你們到那時,再回來。”
大家一聽,按一天晚上兩萬的營業額,一個人也能夠分得四千元錢,莫說坐汽車的差旅費,就是來去包高檔小車,都足夠了。
小樊說到“明天吃飯就行了,莫分資金,我們今天晚上多賣些,就在這裡麵。”
冬子笑到“各是各的事,不能混扯。小熊小向,你們先幫我把這些東西,運到山上去。”
一個大保溫桶內,裝的是那羊肉串,另一個大桶裝的是鹵鴨子。冬子還準備了一些蔬菜沙拉與水果,畢竟,光吃肉,有些女生不行。當然,啤酒,是要的,準備了五箱,飲料一箱,其餘的酒水,就由他們自己帶了。
餐具都是一次性的,從塑料桌布到一次性杯子碗筷,塞得車裡滿滿當當的。這一次,不請老師,都是同學,放得開。一般來說,正月間請老師來,才是另一次同學聚會,那一般在賓館進行。
把東西拉上山,在停車場停好,正準備往上搬,就已經有先到的同學來了,一起幫忙,一次性的,就把東西搞到位了。
體育委員倒是很厲害,他目前在一個中學當體育老師,業餘時間,還帶著幾個體育特長生進行單項訓練,所以,身上的鍵子肉,一股股的。
他將兩臂一鼓,給冬子使了個眼色。冬子衝上去,不僅利用奔跑的慣性,還用了最大的力氣,朝他胸上打了一拳,沉悶的聲音,把燕子嚇了一跳。
“怎麼樣?冬哥?”對方很得意,雖然他也往後退了兩步,但依然保持著自若的神色。
“紮實,專業的。”冬哥一誇,這家夥就自吹起來了。“對不對,我說對不對?你們說自己力氣小,那冬哥的力氣,你們曉得吧?他從來不怕打架,力氣大吧?你們看,他這的拳,我傷了嗎?”
其實,這是他倆的一個遊戲。冬子打的拳並不脆,撞擊力與推力,隻有他兩人之間能夠感受到,而其它人看到,覺得冬子是拚儘了全力。
兩人相視一笑,體育委員還給冬子遞了個眼神。
冬子與體育委員當年,都算是搏擊武術的短暫愛好者。他們當年受教於一個老體育教師,那老師才是專門練習散打的高手。他說過,打沙袋,最笨的人,是用最大的力氣推沙袋,讓沙袋看樣子晃起來很高,其實對打架來說沒用。那是推力。而傷人的打法,是撞擊,是脆勁,沙袋嘭地一聲,迅速震動一下,並不大幅度搖擺,那才是傷人的打法。
而剛才這一拳,冬子用的就是前麵的打法。看起來熱鬨,實則不傷人。
按理說,這個遊戲,已經六年多沒有演練了,而如今,兩人再次碰麵,隻需要一個動作和眼神,兩人就得到這種默契配合,可見,友誼得到了時間的考驗,感情得到了再次的印證。
他們在哈哈笑,而大家偷摸的眼神,是從觀察燕子開始的。畢竟,冬子為了他,連家都不回,這一份癡情,在子弟校初中同過學的同學,也編了一些傳說與猜測。
“於燕,認得我不?”
突然一個聲音粗糙地傳來“認得就說名字,認不得,莫亂猜。”那人離燕子大約有十米遠,故意不上前。但雙手抱胸,一隻腳站直,一隻腳伸出來,在地上點點點的,仿佛嬉皮士。
“花腳蚊子,是你啊,對不對?”
“果然,老同學,還是有感情的,冬哥,你沒提醒,她都記得我,你要小心喲,莫讓我撬了你的人。”
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你這個動作,是在故意提示嘛,哪個記不得呢?”冬子這一說,幾個初中並不同學的高中同學,都叫了起來“說說,他究竟怎麼回事,得這個外號。”
冬子要說,大家阻止了,要燕子說。其實,大家隻是想通過這個形式,多了解一下燕子。
燕子倒也不客氣,就直話直說了。這位同學叫張文,小名小文子,大家喊他文子,也就習慣了。高中時,同學們也這樣叫他。但為什麼有個花腳兩字呢?
這得從一次美術課說起。當時大家畫水粉畫時,把顏料都擠在調色盤裡,畫出老師給出的畫麵。當時其實就是一味花,各種顏色的花,放在一個籃子裡,讓大家畫出來。
畫這種東西,調色是關鍵。但是,這家夥,對色彩簡直就類似於色盲,根本不懂。雖然學習成績好,但美術課,就是他的災難。
要下課教作業了,他也沒填色。出於習慣,他當然要找自己擅長填色的同學冬子了。
當時是夏天,他穿的是短褲。他當時比較急,跑到冬子身邊時,經過另外一個同學桌邊,把彆人的顏料盤打翻了,所有擠出來的顏料搞得滿腳都是,花花綠綠的,本來剛開始還隻是在大腿上,結果他為了洗,拿水一淋,搞得滿腳都流出迷彩般的顏色。
當時把全班都笑死了,花腳蚊子的名號,就此傳開。
哄笑聲中,來的同學越來越多,大家幫忙布置現場。開啤酒的,端鹵鴨的,各種忙活。
跟隨班長一起來的是個大部隊,大概有十幾個人。他一上來,就喊“啊,我要賦詩一首了。”
有身後的同學起哄“長江,真長。啊,黃河,真黃!”
“去去去,冬哥,咱們擁抱一下,我得醞釀情緒。”他跟冬哥抱時,兩人在背上互相用力打擊,好像不相殺就不叫相愛似的。他還很禮貌地轉過身來,對燕子伸出了手。
兩人握手時,班長盯著燕子,說了一句“以後,同學聚會,你就是主人了。”
“莫拉到美女的手不放,你的情緒該醞釀完了吧?”
班長這才正經地鬆開燕子的手,居然毫無愧色地望著山下的長江,仿佛真要作詩。
“羊肉串,還是那香。鹵鴨脖,勾動我腸。美女啊,過於漂亮!”然後,作出仰望星空的崇高狀,仿佛思緒穿越古今,便沒有了下文。
這一通笑,讓全班人馬都成了活寶。
當大家笑得差不多時,班長回過身來,望著這滿桌的東西,說出了他的綱領性總結“硬餓兩頓,洗澡吹頭,就為了,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