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玫把自己與燕子,在重慶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我是有汙點的人,我怕配不上你,不管你怎麼想,我說了,我輕鬆了,哎。”
許玫長歎一聲,把緊張得坐起來的身體,往後背一靠。原來,把秘密說完的感覺,是如此的輕鬆。其實,人們害怕與恐懼,是對結果的猜想,不確定是恐懼的。但隻要不考慮結果,這些恐懼,就會神奇地消失。
許多人害怕死亡,想法也是一樣的。因為,他不知道,死亡過後,會有什麼結局。但是,既然不知道,你瞎猜有意義嗎?不為必然發生的事害怕,不為不知道的結局猶豫,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許玫,聽我說,彆哭,聽我說。”
許玫越說越激動,為自己的過去後悔,為即將溜走的幸福惋惜,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這樣傷心過。
此時,傑子那溫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許玫想擺脫,但又舍不得,兩人的牽手,就這樣達成了。
“許玫,你這叫什麼汙點呢?這最多叫彎路。幸虧這個彎路,你回到了容城,與燕子冬哥在一起工作,才給了我這個機會。我還得感謝你那經曆呢,要不然,我會有機會?你過去那樣到處漂,我哪裡去找你?你怎麼會變得像今天這樣好?你跟我說這些,是把心掏給我了,我怎麼不知道?”
許玫覺得一股巨大的希望與暖流,順著傑子的手,傳遞了過來。
“許玫,你那是一時受騙,你也是受害人,況且,也沒有真正坐牢。這事,我不會讓彆人曉得的。你的心在我這裡,你就是完美的。哪怕過去,你的身心都丟了,現在能讓我找回來,我就是有價值的,我就太高興了。你像是在天上,鍍了一層金,突然掉下來,被我撿了個寶。許玫,你在聽我說話嗎?”
聽到這裡,許玫內心早就笑起來了。原來,現在的自己,在傑子眼中,是如此的珍貴。
女人一驕傲,就有點放肆。她啪地打了武傑的手一下,好像故意生氣似的,但武傑並沒有鬆開手,反而把臉湊過來“你要打我才解氣的話,直接打臉,好不好?”
許玫笑了起來,掐了傑子一下,在傑子誇張的哎喲聲中,許玫責怪到“你把人家想成什麼樣了?你剛才說什麼身心都丟了。告訴你,本公主,身體和心,都給你留著呢。”
突然湧來的巨大的幸福,讓武傑不知所措。這就是愛情嗎?短暫的轟然的巨響,在心中爆炸,卻聽不到聲音。
是的,許玫完全可以驕傲地說這句話。她雖然沒有了初吻,但有初心,也有初夜。畢竟,多年來,貪圖她身體的人太多了,讓她有百倍的警惕,提高了防線敏感度。她還曾經聽過這種說法大戶人家,對女人的初次是特彆重視的。所以,假如自己今後真嫁給了有錢的大戶,這也是唯一的值得驕傲的東西了。
況且,這些年來,也沒有一個真正讓她動心的男人。
兩人的心跳在加速,許玫感覺到,傑子在靠近。她閉上了眼睛,知道,那一刻,就要到來。
誰知道,第一次戀愛的傑子,根本就不敢隨便親許玫。他隻是在許玫耳朵邊輕聲地說“玫玫,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嗯”許玫此時也被感動了。她沒有想到,是這種結局,以為要結束了,結果是新的開始。突然,她一激動,向左邊一倒,兩人就緊緊抱在一起了。
這個秋天的夜晚,傑子失去了初吻。
多年以後,許玫都得感謝,自己那一晚的勇敢。要沒有這種坦白,她享受不了愛情中的理所當然。多年以後,傑子還在為那句話激動身體與心,都留給你的。
熱度,在封閉的車子內,越燃越高,要失控,有危險。許玫知道,今晚的心思太多,需要時間消化。
“傑子,咱們在堤上走走,好不好?”
“聽你的。”
兩人下車,走在堤上。黑暗中,武傑在許玫身邊摸索,想牽手。
黑暗中,許玫暗笑“牽什麼牽,又不是沒牽過。”
“不一樣。比如兩人撥河或者乾活時,手碰在一塊了,那不叫牽手,因為沒走心。兩個人故意牽手,走心,才叫牽。”武傑的手捏住了她的手後,繼續靠近,然後,整個挽住了許玫的手臂“玫玫,這個動作,是不是叫掛?牽掛,就是這個意思吧?”
“油嘴滑舌的,小心我打你。”
“隻要你願意,隨便打。”
這個夜晚,本來是傑子初戀的開始。可是對於許玫來說,好像也進入了初戀了呢。少女時代,對愛情一切美好的想象,都開始在她心裡浮現。
那江風汽笛以及堤邊花草,好像都在為他們招展。儘管黑夜中,他們並看不見,卻依然覺得,這個熟悉的地方,居然完全都改變了,甚至,整個世界都變了,連空氣,都有點甜。
走啊走啊,再長的堤,也覺得短。說啊說啊,再重複的話,也覺得新鮮。
其實,世界就隻是你以為的世界,江山木林泉從沒變,你的心變了,世界就變了。
其實,戀人的世界,隻有對方。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對方的感情之中,你就擁有了一個嶄新的世界。戀愛中的人,你已經不是你了,你們之間,成了一個整體的混合物。
也許,上帝是對的,把男人和女人都造得有些缺陷,隻有找到對方,才算圓滿。
也許,過去一切的錯誤與磨難都是對的,它都在為今天創造機會與條件。
從傑子的角度看,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在此之前,他沒有遇到值得自己愛的人。要麼卑微要麼淡漠,而在此時,他才覺得自己是有價值的,因為另一個人,把心都交給了自己。
男人幸福隻需要三個條件被尊重被需要被滿足。而此時,三者在許玫的溫暖裡、話語裡甚至那黑暗中看到但感受得到的眼光裡,同時出現。
這天晚上,許玫到家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當她回家時,發現父母依然沒睡,還在等她。他們緊張而期待的目光,盯著許玫,想發現些什麼。
“莫忙,我得讓他先回去。”
許玫回到自已的臥室,打開了燈,對樓下黑暗中的傑子揮了揮手,然後,再回到客廳。
其實,他倆早就回到了小區。隻是在小區門口的黑暗處,兩人難舍難分,不知道糾纏了好半天,才分開的。
“是傑子嗎?”
“對,叫他回去,他偏要等我把臥室的燈打開,他才離開,倔脾氣。”許玫回答媽媽的話,遇到了爸爸焦慮而期待的目光。
“莫焦了,我都給傑子說了,過去的事,他都知道了,怎麼樣?放心了吧?不陪你們說話了,我要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誰知道,許玫爸爸冒出一句“我還沒跟他談呢,你們這麼晚才回來。”
這句話的含義太豐富了。父親怕女兒跟傑子,進展太快,而自己作為父親,女兒的守護人,卻無法參與。
“你著急麼事?”許玫媽媽笑著說到“到時候,他該上門的,不由你說?”
許玫笑笑,躲進了臥室,她才舍不得早睡呢。這個美好的夜晚,要回憶一遍。她聽過一個說法,美好的事情,就像做夢。如果你不立馬回憶一遍,就會很快忘掉。
第二天早晨,許玫出門上班。她心裡隻想著傑子在樓下等她,沒有想到,家裡的窗簾背後,有兩雙眼睛,盯著他們的舉動。
見到傑子給許玫送了一朵花,然後,許玫很自然地挎上傑子,兩有說有笑地,走出了巷子。此時,許玫父母互相對望了一眼,長久以來,老兩口已經忘掉的默契,好像又回來了。
結果,等他們吃過早餐下樓時,就有街坊鄰居跟他們說了。
“玫玫談朋友了?是那個人,原來找我問過的。好像兩三年前,都找我問我許玫的,我就曉得,這男伢有心。”
“就是他,上次我跟你們說過的,在外麵巷子口開車來接玫玫的人,就是這個小夥子,很精神的。”
這時,過來一個中年婦女,見到許玫的媽,就加快了腳步。
不是彆人,就是傑子媽。她也是跟蹤自己的兒子,才到這裡來的。原來,兒子昨天晚上一夜晚沒睡,她還以為,兒子跟許玫在鬨矛盾呢。早上他倆年輕人親熱勁,把自己高興得不得了。
她是來找閨蜜,交流心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