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先生,幸會,幸會。”林暮再次舉起酒杯,一飲而儘以示尊重。
山本介勳看著在舞池裡的傅憲之和白芙風,眼睛微眯:“傅督軍很喜歡白芙風這樣的女人吧。”
這是要打探傅憲之的喜好了,林暮不軟不硬地擋了回去:“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白小姐那樣的女人我也很喜歡啊,是個男人都會欣賞美人的。”
“也是。”山本介勳並沒有在意碰了釘子,接著說道:“關先生,局勢緊張,戰爭不斷,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呢?”
林暮反問回去:“我們自己的國土,為什麼不能來?我國軍人可以在我國的任何地方駐紮。反而是山本先生,局勢如此緊張,戰事不斷,您為什麼要來這裡呢?”
山本介勳靠在沙發上,滿不在意:“我是個生意人,來做生意而已。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打不打仗,生意總是要做的。隻要能賺錢,我可以去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做生意。”
林暮看著舞池裡搖晃的人影:“山本先生這話倒是有很意思,難不成您也想和我們的軍隊做生意?”
“如果可以賺錢,為什麼不呢?”山本介勳的意圖漸漸顯露。
“山本先生可能不了解我國的政治,我們的軍隊不做生意。”林暮看不慣這些洋人在彆人的國土上大發橫財。
“政府都可以做生意,軍隊為什麼不呢?”山本介勳壓低聲音:“關先生,你們的內閣不就在和我們做生意嗎?”
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因為落後、因為動亂,還因為有許許多多的賣國賊,用自己國家的利益和旁人合作以換取自己個人的利益。
南北政府的對峙,其實也是這些列強的對峙,是他們對於勢力和地盤的劃分。
南方政府親美,北方政府親日,這是公開的秘密。
“不好意思,我是一介武夫,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做生意我也不擅長。”林暮確定了白芙風的來曆和意圖,就不想再和山本介勳說話了,從沙發上站起,徑直離開。
離開的時候,她聽到山本介勳在她身後輕聲說道:“關先生,我們還會再見的。”
林暮被舞廳裡的音樂吵的頭疼,並不是音樂過於激烈,音樂很好聽,各種舞曲。她的不適隻是因為她對這個時代有一種絕望感,國家風雨飄搖、國力貧弱、任人欺侮,可他們在做什麼?風月交際,利益置換。
有句話說的真不錯,前方吃緊,後方緊吃。
不想著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國家強大起來,不想著怎麼能夠阻止列強入侵,反而一個個爭著搶著通過賣國來換取自身安穩。
林暮想去廳外透口氣。
但是又被孫高官纏住了,孫高官一直拽著自己東打聽西打聽。
說白了,就是在問傅憲之為什麼跑到這裡來了,他生怕傅憲之會對他的地盤分一杯羹。
林暮隻能把那些好聽的客套話說來說去搪塞孫高官。
推杯換盞間,她發現肖文淵似乎和那個日本人山本介勳關係很好,似乎有說不完的悄悄話一樣。
林暮把這些都記在心裡,回頭還得跟傅憲之彙報呢。
這就是副官的可憐之處啊,領導在和漂亮女人跳舞,她苦哈哈地應酬這堆煩心事。
終於,在月亮還沒下班的時候,舞會結束了。
坐在車上,林暮聞著傅憲之的一身酒氣,看他閉目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清醒,自己該不該和他彙報。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