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清菡喝完，林暮告訴她：“這是你在這裡最後的幾個時辰，好好珍惜吧。”
從清菡那裡走了之後，林暮就在湖心亭找到了妍秀，她帶著一杯茶，放在妍秀麵前，“喝吧。”
妍秀抬頭：“清菡喝了？”
“對。”林暮聲音低沉。
“那我也該走了，彆無選擇。”妍秀的眼淚一顆一顆落在茶水中。
“我會記得這裡的一切嗎？”妍秀也關心這個問題。
可是，還不等林暮回答，她就抬手製止了林暮：“算了，彆告訴我，我不想知道，我怕知道了答案，我就走不了了。”
林暮目光沒有焦點地看著遠方：“黃粱一夢，夢該醒了。”
“是啊，該醒了。”妍秀端起那杯混雜了眼淚的茶水，一口一口抿著，就像是在品什麼稀世珍茗一般。
看她喝完，林暮呼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心情，“你還有最後幾個時辰，好好和太子爺道彆吧。”
宴會結束，這個任務的尾聲也已經到了。
林暮幾乎一夜未眠。
淩晨時分，陳沅芷通知她：“暮暮，任務完成了。”
“好。”林暮閉上眼睛，這幾個月的經曆就在她眼前像放電影一樣一遍一遍過。
驀然，她發覺自己是幸運的，至少還可以記得每個位麵所發生過的那些令人感動的故事，晨光下傅憲之的槍法、月色中楚墨的眼眸、草原上胤禩的人參雲片糕……
一點一滴、一樁樁一件件，她都可以記得，這是她一生的財富。
她也該和這個位麵告彆，再去奔赴下一個位麵了。
翌日，她卻沒找到一個好的告彆機會，一下朝，胤禩那些兄弟們就氣衝衝地來了，聽說是康熙下旨，於京西暢春園之北建圓明園，賜予皇四子胤禛居住。
胤禎可是十二分的不高興：“好嘛，這算什麼，我們爭來搶去的，倒是讓他扮豬吃老虎了，真是為他人做嫁衣裳。還圓明園，還讓我們去看，去看什麼？看他怎麼惡心人嗎？”
“四哥城府當真如此深。”胤禟眼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黑，“什麼韜光養晦，什麼中庸之道，都不過是為了掩蓋他的野心。現在可好，皇阿瑪還信了，就覺得他胤禛好得不得了，覺得我們都覬覦他的皇位，隻有胤禛是他的好兒子。”
“好了，彆發牢騷了。”胤禩心情也並不好，誰能想到半路殺出個胤禛來，他們爭奪儲君之位讓康熙不喜，到最後卻便宜了胤禛。
他讓那幾個兄弟都先坐下來，然後認真分析：“皇阿瑪或許並不是看不出來，隻是製衡罷了，太子現在得到了軍中支持，我得到了朝臣支持，皇阿瑪急於再扶持一個人來製衡朝局，以防太子或者我逐漸坐大。”
林暮認同胤禩的看法，什麼九子奪嫡，在康熙的眼裡，或許該稱為二廢儲君，他隻是在平衡朝堂勢力，一開始扶持了大阿哥和太子鬥，後來發現出了一個他控製之外的八阿哥，所以就一力打壓胤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