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看到那塊被顧朝顏雙手舉過來的黑玉,神色一怔,眼眸變得深暗。
見他不動,顧朝顏又確認一遍。
她賭上兩輩子的記憶,發誓她沒認錯。
這玉就是裴冽的!
“大人……”
裴冽壓製住心裡異樣情愫,握住玉牌另一端,“彆鬆手。”
顧朝顏不解,抬頭。
“握住。”裴冽運氣,內力通過黑玉源源不斷傳遞到顧朝顏指尖。
起初那股溫熱感沒有那麼明顯,顧朝顏隻覺得雙手不似剛剛凍的麻木。
沒多久她就發現問題所在了。
裴冽,在幫她暖身。
她握著的那塊玉一直溫熱,熱度又沿著她的指尖,如潺潺流水蘊遍周身,發抖的身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那麼冷了。
衣服雖然滴著水,可自身體往外散出的溫暖驅散寒意。
她貪戀這份溫暖,便一直聽裴冽的話,沒有鬆開手。
裴冽單手握住黑玉,目光始終沒有從那塊玉牌上移開。
‘彆哭了,我這裡有一塊曠世難求的寶貝,給你好不好?’
‘這塊玉很值錢哦!’
‘你叫小黑,它也是黑色的,正配你!’
‘……’
顧朝顏,你不記得我,難道連這塊曠世難求的寶貝也不記得了?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曠世難求的寶貝!
顧朝顏,你記性差。
還騙人!
馬車駕行,趕在宵禁之前回了皇城。
顧朝顏吩咐車夫先去拱尉司,將車裡這尊一點不知道消停的拱尉司大人給送回去,自己則去了衣莊,換了衣裳才回將
軍府。
夜裡,時玖端碗薑湯走進屋子。
她正搥著香腮坐在桌邊發呆。
“夫人在想什麼?”
顧朝顏神遊來著,沒想誰,“你也喝一些,彆染上風寒。”
“奴婢沒淋著雨,沒事的。”
時玖舀了碗薑湯遞過去,小聲道,“奴婢覺著裴大人怪怪的。”
“隻有你覺得麼?”
顧朝顏接過瓷碗,“你以為本夫人就不覺得?”
“奴婢那會兒在車廂裡偷偷瞄了好幾眼,發現裴大人真的很在乎那塊玉,眼睛一直盯著它看。”
這個她知道,不然她也不會因為撿到玉牌,就斷定裴冽定在西郊。
“可是裴大人為什麼不把玉牌拿走,非要夫人舉在那裡,多累?”
顧朝顏,你不知道有多冷。
“他要是記恨上夫人,那可糟了。”時玖一臉焦慮。
顧朝顏看著坐在對麵杞人憂天的時玖,真想告訴她,這個世上就不存在被裴冽記恨的人,因為但凡記恨他的人都被他送去投胎了。
她剛剛也在想回來的路上的事。
誠然自己被澆成落湯雞是拜裴冽所賜,可裴冽遇著秋雷也是她的疏忽,在這件事上他們扯平了。
沒扯平的是裴冽竟然會為她暖身。
還有之前趕去鳳泉縣的路上,裴冽救了她很多次,“時玖,你說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會為另一個人去死?”
“喜歡啊!”時玖的回答簡單,直接。
顧朝顏坐直身子,神色嚴肅,“與情愛無關。”
“奴婢沒說與情愛有關,喜歡可
以分很多種的。”